吃酒误事中下

只觉手上一轻，齐衡乖觉的放下臂，将身子掉转，背向郡主，面上全是镇静，手却不由自主的绞起衣摆。自成人后，母亲便很少在亲自动手，算算日子已是有大半年没挨过罚了。膝盖早已痛的麻木，身子也不听使唤的微颤起来。

　　郡主垂眼望见儿子消瘦的后背，心里万般不是滋味。小齐衡是个爱笑的，一双眼睛生的水灵，看着着实让人喜欢的紧，府中上至公爷，下至小厮没一个不被他的笑给俘虏。偏生郡主觉着，喜形于色成何体统，硬生给扳成现在这幅君子端方的样。

　　在那后总喜欢跟在郡主身后，伸着手要抱的小齐衡不见了，只剩下一个礼数周到，让人挑不出错的小公爷。

　　第一鞭打在左肩偏上处，齐衡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鞭打了个措手不及，“呃”一声轻哼没忍住。果真是太久没受罚，竟开始这般没用开来，齐衡心里暗暗怨着自己，不由自主的折磨起伤痕累累的下唇。

　　“今日，你何时肯说出原委何时惩罚开始。”郡主的声音由背后传来。郡主的位置是看不到齐衡正脸的，自然也就没看到儿子脸上的欲言又止。空气停滞一般，十息内①没无一点声响 ，郡主眼看齐衡是抵死不说，彻底失了耐心。

　　沿着上鞭同一位置再落一鞭，同样的力道，痛却是次方的增长，伤上加伤的滋味实是不好受。

　　齐衡只觉脑仁生疼，一阵一阵的眩晕来袭，意识有些模糊不清，只觉眼前发黑，然而后背绵绵不绝的痛却让齐衡时时刻刻苦不堪言。一鞭过后，眩晕不停，却又在下鞭来时清醒过来，一来二去，汗珠开始爬上额头。

　　齐衡甚至可以感受到被打的地方先是一白，而后又红肿起来，在反复的鞭打下青紫破皮，直至开裂。同一位置，足足十鞭，齐衡只有死死咬住唇才能不让自己发出声来，十鞭过后汗珠早已挂满光洁的额头。趁着间隙齐衡大口的喘着粗气，鬓发早已被汗水打湿，无力的垂在眼前。

　　还没等齐衡将挡在眼前的碎发拢到耳后，下一鞭就以落下，这次郡主终于放过了那处伤口，稍稍向下挪了三寸②，还是十鞭，同样的痛楚再次来袭，齐衡只觉得后背撕裂般的疼，十鞭又十鞭，已经记不清是第几个十鞭，齐衡一个踉跄，直接被打的撑在了地上，受伤的右手被这狠狠一压，更是疼的齐衡一哆嗦，原本开始模糊的意识被疼痛彻底惊醒。还没等齐衡直起身子就以被下一鞭直接打趴在地。

　　“起来”齐衡艰难的撑起身子，可还没挨过三鞭就又趴下“起来”这次起来的齐衡还没撑过一鞭就在此被打趴在地，尝试着几次起身无果后，无力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该明晓，我会有法子知道这一切原委，你到是在这倔些什么？”郡主对趴在地上的儿子说到。齐衡趴在地上断断续续的说着。“儿子，儿子知道母亲有办法知，知道一切，可儿子不愿，不愿说。”脸色惨白如纸却满是坚定。

　　母亲的手段自己是知道的，素日，自己院的丫鬟若是穿个稍艳的服饰都会被警告一番，更有甚者直接发卖。

　　六妹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母亲知晓，最起码也不能从自己口中知道。若连这点都做不到，还有何资格言说喜欢。

　　“你，这”郡主被儿子的话堵到语塞，半天竟说不出一句整话。“母亲，莫要生气，当心伤了身，若心中怒火难遏，儿子甘愿受责”齐衡挣扎起了身，回过头对母亲说到，语毕，继续转过身

，尽是乖巧。

　　“你个孽畜，还怕你母亲气大伤身，净做这种混事。”还不等郡主说什么，一个男声就隔了老远传入屋内。男人一进屋什么都没说，先给了齐衡一脚，又蹭到郡主身边道：“夫人，何须在为这臭小子生气，有失身份。下次再有这种事，夫人直接吩咐我就好了，哪里还需夫人亲自动手。”

　　“公爷说的这是什么话？心里莫不是怪我动了你的乖儿子。”郡主白了齐公爷一眼道。“什么你的，我的，这还不是夫人你十月怀胎生下的。”齐公爷接过话茬说着。“哼”郡主轻哼一声，说“公爷不怪我就是好的了，又何苦在这里跟我如此。”说到这儿，瞪了一眼公爷身后站着的不为，说“这嘴碎的不为看来是留不得了，一天天净做这越俎代庖的事。“

　　齐公爷打着岔道：”哪有夫人，我，我怎会对夫人生气，就那臭小子做的混事，打死都不为过。”说完还瞪了齐衡一眼，看齐衡还在这儿跪着，骂到“你这小兔崽子还待在这儿干嘛？还不快滚蛋。不为，你是不是真不想留在你家少爷身边了，还不快扶少爷回去。”那不解气的模样，若不是看在周围还有人，恨不得立马去狠狠踹上两脚。

　　不为听到公爷再叫自己，急忙跑进来，伸手就要去服齐衡起来，齐衡朝郡主那看了眼“既然你父亲都让你走了，我还能硬留你不成”郡主看到儿子偷瞄自己，说着。

　　齐衡向父母双亲回礼后，由着不为把他扶起，可还没走到门口就脚下一软，眼前一黑，晕在门口。彻底失去意识前，他听见了父亲的“齐儿”，不为的“少爷”独独没听见母亲的“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