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四回 出剑即无归

咯嘣！咯嘣！

凌云每挥出一次剑，就有数道清脆的崩裂声响起。在河图洛书的操控下，帝俊没有一味地与前者正面对抗，而是控制好自己的杀意不断发起佯攻，诱使其反击。

当初附身轰杀凌云不成，帝俊就看出前者生命形态有异，认为要杀死前者不能靠外部的压力，事实也果然如此。经过再次见面后河图洛书的分析，帝俊知道了杀死前者的关键：让祂攻击，力度越强越好。

凌云本体是最强的一档武器，其坚韧度可想而知。虽然化形后达不到本体的强度，但也能令三界生灵，哪怕强如帝俊也叹为观止。所以杀死祂的关键不在于外，而在于内。

为了让剑鞘与剑重归一体，并免除杀意化形的副作用，当初凌云可是彻底灭杀掉了与自己相对应的阴魂，祂的元神自此不再完整。尽管太上老君施法将其剩下的元神分为阴阳，人为地制造出平衡，可那终究不是长远之计，改变不了祂元神有缺的事实。

可以说凌云在那时就已经死了。增长天王的佛心吊住了祂的最后一口气，给祂争取到了以凡人身份游历人间，明确自身使命的时间。自此之后，活下来的就是只为完成使命的执念。

比起硬攻那强度首屈一指的外壳，让内里本就岌岌可危的平衡松动才是明智之举。而凌云动用自己的力量就是在破坏平衡。

如果说不战斗，凌云能维持平衡一直“活”着，那么一旦战斗就会将寿命缩短到几年之间。至于动用本体最核心的力量——以杀止杀，从根本上抹杀生灵，破坏事物，那么祂余下的寿命就可以按时辰来计算了。而且这个过程不可逆转，不是罢手就能完事的，只会用得越多死的越快。

这便是祂没有事前告知副作用的原因。此战祂本心存死志，而依姜无易的性子，恐难答应这奔着同归于尽去的战术。若后者强行反对，拒不配合原计划是个麻烦，毕竟后者的人定胜天是此战的核心要素，所以祂想让后者无路可退，只能配合原计划。但后者因为关心一时掉链子却是祂没想到的，计划也由此被打乱了。

另一边，帝俊正是因此后来才基本不和凌云正面交锋，全是在诱使祂出招。能耗死的为啥要硬拼？

血战了三百余回合，已经远远超过了凌云估计的战斗强度。由于元神上平衡的打破，祂快要维持不住化形了。

三成的杀气盔甲已然崩溃，一直戴在脸上的铁面也早在战斗中损毁。姜无易只遥遥瞟了一眼，那触目惊心的模样就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中。

凌云全身上下满是裂纹，互相交错好似龟裂的大地。化形的皮肤与“肌肉”三三两两地脱落，只露出其下泛着金属光泽的躯体。而祂的脸上完好之处更是只余右眼一角，剩下的坑坑洼洼难辨其形。硬要姜无易形容，被砸烂的无脸木雕也不过如此，那裂纹从内到外交相错综，整个神仿佛一碰就要散架一般。

他在这一刻明白了，凌云为何随时带着铁面，从未将其摘下。这样的崩坏恐怕从他寻到刚恢复记忆的凌云就开始了，只不过现在才暴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