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五回 尘封的真相（5）

四周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现实是残酷的，中界的崩坏不可逆转，就算元始天尊不做干预，乐观估计也只能再延续数万年，毁灭终究会如期而至。

姜无易攥紧拳头，几乎要咬碎了牙齿，指甲深深嵌进肉内，血流满手也不自知。他承认元始天尊的计划有道理，往好处看甚至能跳过崩坏末期灾厄不断的受苦过程。但这再怎么说也是灭世啊，要毁灭整整一代生灵，只保留少数火种，这太冷血残忍了。

而且他生自中界，长于中界，相比天界，中界才是他的家。知道所有真相，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被毁掉，他难以接受这黑暗的现实。

“吾虽定此计划，然未必可实施。吾与道德、灵宝二尊有一约定，若天庭可胜复生之巫族，吾便以身反哺天地，再延中界气数。”元始天尊看出姜无易难受愤懑到了极点，补充道。

闻言，姜无易依旧放松不起来，心里反倒多了几许空洞。以身反哺治标不治本早有定论，当先天生灵都反哺之后，接下来又该怎么办呢？无非继续苟延残喘罢了。

要想治本，唯有打破现状一途，灭世重建就是唯一一个被认为可行的方案。

姜无易不是没想过先把苍生搬离中界，待开辟新世后再把他们送进来。但是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他否决了。连他都不能在天界自在存活，其他苍生又怎么可能呢？到时候只怕新世界还没个雏形，苍生倒先死光了。

而五庄观容量有限，就势必导致九成九以上的苍生会被放弃。除了延续种族的火种外，其余的一切都会随中界一起灰飞烟灭。

“吾知汝难受，然车轮仍在转动，汝必须扛起大任。所以汝需尽快振作起来。”

“大任？我初出茅庐，又被天地卡死晋升途径，能否胜过强一些的天将都还两说。您真觉得我能和那些老牌强者争锋？”姜无易气馁道，略显自暴自弃。

“汝有未来。汝要做的不是参与天庭与妖族之战事，也非拯救中界苍生于水火中。汝之责任乃守护中界之未来。”

“未来？可是我身上有诅咒，成不了神。”

“汝心中已有答案，何必执着于神道？”

元始天尊一语惊醒梦中人，人的前路不止飞升成神一条，人有一套自己的东西。关于这点杨戬已经给姜无易展示过了。

“您是指走出一条属于人的璀璨道路？”姜无易目光灼灼，重新燃起了希望。之前他苦于无人引领便将这事放下了，而眼下元始天尊不但愿意收他为徒倾囊相授，也有教导过疑似走过人道的姜子牙的先例。

这绝对是他不容错过的机会。

“除去混世四猴等个例，世间苍生除人之外，血脉传承皆可追溯至先天之神巫妖。女娲虽造人，然并未引导发展，人仅凭自己于微末中崛起。汝当谨记人为三界最伟大之种族，切莫妄自菲薄。”

元始天尊对人给予了高度评价，也给了姜无易肩扛大任，接过姜子牙旗帜的自信。如果中界一定会毁灭，那他将尽己所能挽回损失，哪怕豁出自己这条命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