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回 暂了此间事

“你说禺狨王死了？”

在姜无易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后，吕洞宾皱起眉头，摸着下巴思索。凌云暴走的原因他心里已有数，如今转对禺狨王的死持怀疑态度。

“亲眼所见。但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来前线，而且众妖有机会求援却没这么做。”

“眼见未必为实，先不要告诉其余人。”吕洞宾顿了顿，继续道：“她的目的应该是避战。捉人毁城是为攻心做铺垫，虚虚实实夹杂在一起让凡人不敢轻举妄动。”

“可唬不住帝君您不也没用吗？更何况还有天兵地仙在，反攻未尝不可。”

“打和治是两回事。南赡部洲有你爹携国运坐镇，天灾的影响被消除得很小，你可能感觉不到。但东胜神洲的天灾可是实打实持续了数年，再经不起大的动荡。先不说补给不足以支持全面反击，打下土地后人口从哪儿来？你没见过乱世，地广人稀缺资源只会滋生各种蝇蛆，不利于管理和重建。这些时日我有帮衬，各国的难处我很清楚。治理现有的占地是他们的极限。”

“难处？敢问具体是……”

“内部矛盾不止，就有主战派提出以战养战，平息矛盾。但也有主张休养生息，优先恢复元气的。内政我们神不会参与，亦不会孤军作战一路平推杀灭小妖。我们要做的只是铲除魔王、大妖等破坏平衡者。凡人不参战，我们便不会袭杀小妖。”

“那为何你们迟迟未动手？”

“如你所见，妖怪的高层都躲在洞府之内，不在外露面。若非凌云杀气冲天我也找不到这里。妖气成了气候，我们排查起来更是难上加难，唯有让其淡去我们才能找到。”

“所以你们需要收回失地。照这么说你是主战的？”

“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要去帮衬？但大部分人还没准备好，不用禺狨王干扰照样打不起来。”

吕洞宾和增长天王有能力组织地仙杀进妖占区，却不能这么做。天庭维持世间秩序超脱于平衡之上，而所谓的小妖处于平衡之内，其实也是他们护佑的对象，所以小打小闹可以，大面积冲突必须有同在平衡内的凡人以相当的力度参与。除非直捣黄龙斩灭破坏平衡的大妖，不然他们不能单方面大规模行动。

世间苍生包括人也囊括妖，不率先对平衡内的生灵出手是天庭的原则。

“师父，我这边收拾好了，现在就能带着空间出发。另外这些山里还藏了不少小妖，这里还有十具没有印记的傀儡，怎么处理？”在一神一人交流间，被委派打扫战场的韩湘子回来了。

“放它们一马，这些小妖凡人自己能应付，我们不插手。话说这十具傀儡居然完好无损，它们居然躲过了凌云的摧残？”吕洞宾看到浮空的十具完整傀儡略感惊异。

“对啊，我也很好奇，它们是现场唯一完整的存在。”

“他们是我姜家的长辈，被禺狨王通过特殊方式炼制，可以死灰复生。帝君可有办法破解？我不想他们死后仍不得安宁。”姜无易走上前解释，情绪相比初见时已是镇定许多。

“抱歉，巫蛊之术我并不知晓，暂时不能给你答案。若你信得过我，就暂且将他们交给我代为保管。”

“那就麻烦帝君了。”说罢，姜无易抱拳对吕洞宾深深地鞠躬行礼。

“既然如此就先离开吧。周边被袭击的聚集地得去照拂一下。”拂袖收下十具傀儡，吕洞宾带头离去。一路上他心事重重。他倒不担心凌云，毕竟后者做的一切肯定有太上老君的安排，还在可控范围内。他真正担心的是禺狨王。据他所了解，禺狨王手段繁多，保命底牌绝不可能仅是一张改良过的千里瞬行符，后者是否真的死了还是个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