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回 海战（1）

船队出海已有七日，据估计航程已过三分之二，再有两三天即可平安抵达。这几天姜无易感觉很不自在，他不是在参悟符文之谜就是在独自闷想家族过往。倒不是船上无人，而是此行船员全部来自朝廷，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身份，于是全部保持着敬畏，说一句话前总得思索再三，难以畅快地交谈。凌云又在装哑巴，更不可能找他搭话。

结束冥想走上甲板吹海风，姜无易遥望风平浪静的海面，连海妖一丝的踪影都看不到。正当他怀疑计划的可行性时，突然有只手毫无征兆地搭上了他的肩膀。

“有事？”

姜无易不用看就知道是凌云。为了方便后者行动，归而子编造了他是自己义女的身份，化名姜琉影。后者的装束还是一如既往的干练，扎着高束的马尾，穿着靠填充物和比例设计使自己看起来更像女子却依旧便于活动的衣物，唯一多余的就是用来遮挡面瘫脸的面纱，除此之外再无装饰。

凌云指了指海面，然后对着脖子比划一下，表示海妖已经盯上他们了。

“需要告诉他们吗？”

敌暗我明，再加上在敌人主场又不知规模，姜无易很担心船队的安全。一旦海妖以狂风之势毁船，天兵未必来得及抢救。

点头示意后凌云掏出一沓分好的符箓，组数正好与船只的相等。接过来看了一眼，姜无易略显汗颜：“直接布结界把船队变作移动堡垒吗？你的手笔可真大啊。”

感慨归感慨，既然凌云舍得那姜无易肯定不会客气，立马使水遁挨艘发放并指挥布置。船员们在知道海妖尾随后都留了个心眼，擦亮武器整备盔甲，就等着交战。

凌晨时分。

今夜乌云遮天，月亮与星辰都不见踪影，大海上黑漆漆的一片，船队的火把是海域上唯一的光源。风声喧嚣，海波急促，靠罗盘已不足以支持安全的航行，于是船队收帆慢行，同时警惕海妖的袭击。

“夜晚风大，老朽恐其惊扰公子尊躯，还请公子移步房内歇息。守夜让我们来就好。”瞭望台上，总督几乎是用吼的，不然海浪与风的声音会把他的话完全盖住。

“雨要来了。”姜无易双目充雷，激活夜视之能观察四周，对船长的话充耳不闻。凌云虽然能靠本能发觉敌意，但他还在演戏，不能表现得太抢眼，等他通知下来的时候早就迟了。风浪翻涌于人不利，于海妖却是如鱼得水，今晚必有一战，他必须站好岗。

某艘船甲板上方，御林军的伍长正在动员队伍，让他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随时准备战斗。训话完毕，他啐出一口痰，骂道：“这天真说变就变。上午还阳光明媚，半夜突然像发了疯似的。”刚说完话，一滴豆大的雨珠落到了他的鼻尖上。

哗啦啦！

暴雨倾盆，狂风乍起，极端天气说来就来。

“水手舀水，稳住平衡！”

“收帆降杆，快！”

“念诀避水，不要被遮挡了视线！”

“灯灭了，修士快用法术照明！”

船队如落叶一般在海上飘曳，嘈杂的人声在风雨面前微不足道。在此纷乱之际，海中的怪物露出了它的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