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第二位天王

南宫烈话音刚落，众人也是眼随他的目光望去。然而半空却是格外地祥和安宁，连个人影也没有。

凌云没用眼睛去看，感知了一番，淡淡道：“有法力波动。是个大能，远胜黄天化。这回真惹不起了，看将军打算怎么解决。”

正说话间，半空中浮现出一座百丈高的黄金塔，坐落在南宫烈正上方。随后，一道九彩光华从中绽放，裹覆住半死不活不省人事的黄天化。只一眨眼的功夫，黄金塔就把黄天化摄入其中，原地仅剩满是战意的的南宫烈。

塔的出现在人群中引起了骚乱。再没见识的天兵也该知道，放眼全天庭，也只有一人持有此等塔状法宝，那就是托塔天王李靖。法宝已显，他本人必在现场。南天门已许久未迎来两位天王，众天兵怎能不惊？

陈方天额头上冒出豆大的冷汗，颤巍巍地说道：“两位天王……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看样子你的预感是对的，八成出大事了……”

当陈方天转头与凌云说话时，后者虽是一脸严肃，但眼神中没有半分惊讶，他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你是不是早知道有两位天王会亲至？”

不出意外，凌云回答：“除了我，将军也知道。”

陈方天这下彻底无语了，他的确知道除了增长天王外，还有军队会来，但他万万没想到另一支军队居然也由天王带队。可凌云与南宫烈倒好，明明是知情者，却见面就揍了李靖手下的黄天化，这未免太不给李靖面子了！简直是搞事的节奏！

拍拍凌云的肩膀，陈方天捂住脸，递上一把短剑，生无可恋地说道：“喏，剑还你。待会儿天王要是来找你麻烦，别说认识我。”

凌云备有两把剑，一长一短，刚才陈方天递上的正是其中之一。先前前者把它借出去让后者发号施令召集军队，这会儿情况不妙，后者才半开玩笑地把它还了回去。

凌云看也不看，接过剑就别在腰间，平静地说道：“别担心，黄天化有错在先，天王不会不讲理的。对了，顺便帮我取个新披风回来，原来的那个就别去拿了。”

陈方天无奈地摇摇头，叹气道：“唉……你太不让人省心了。当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难怪你实力强横却得不到提拔，你实在是不懂人情世故。要是哪天真连累到我们，兄弟我也只能自认倒霉。”

“别这样说。我招惹的不都是违反军规天条的人？如果他们真有脸来找我麻烦，那我等着。”话音刚落，凌云掣出利剑，竖在眼前，锐气逼人。片刻后，他收回剑，说道：“你不是要和我保持距离吗？”

“玩笑归玩笑，别再打趣我。我本来打算集结完军队再还剑，但现在我估计走不了，就还你了。等等，你看李天王是不是现身了？”

宝塔之旁，虚空骤裂，一道人影从中走出。但见他留着山羊胡，身着云羽甲，一身素袍，藏不住无尽的威压。他俯视南宫烈，又朝凌云的方向瞟了两眼，说道：“我的手下承蒙你们照顾了。”

南宫烈还是一样的没心没肺，笑嘻嘻地说道：“过奖过奖。您老要不要替他出出头？俺随时奉陪。”他现在可不管什么上下级，这么好的机会，找个理由和李靖切磋切磋再说。

众人皆以为李靖会发怒，毕竟南宫烈地位比天王低一等，此举实在是太挑衅了！但李靖的表现让人目瞪口呆，只听他淡漠道：“干得好。”

南宫烈也是呆了，这李靖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紧接着，后者继续道：“他屡次冒犯军规，我也早想约束他一下。可我出手牵扯太大，便一直将此事搁置。今天，他终于遇到能收拾他的人了。要我说，他挨这顿打，值！”

眼见打不起来，南宫烈十分失望，垂下头，已经不想说话。

“不过啊，老弟你下手太重了。咱们天军好歹同僚一场，闹出人命就不好了。你看看黄天化那惨样，皮都被你烧焦了。虽然能救，但这不是你下死手的理由。”

一听这话，南宫烈又觉得有戏，两眼放光，说道：“不不不，下没下死手口说无凭，您得亲自来试试才行。”

李靖白了南宫烈一眼：“打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和我干一架。现在别急，以后自然有机会。我倒是对那个都尉感兴趣，把他叫下来。”

不用多说，南宫烈都知道李靖指的是凌云。“能让李靖点名，这混小子能耐不小啊！改天得收拾他一下。”想是这么想，他口里还是说道：“凌云，热闹看够了吗？还不下来，要俺来请你吗？”

“算了，还是我亲自去见他吧，这样才算有礼。”在凌云动身之前，李靖踏破虚空，一个闪身，就瞬移到了凌云面前。

近距离看见李靖，陈方天与周围众人都不由自主地臣服在李靖的威压下，全部单膝跪地，齐声喊道：“吾等拜见天王。”

一时间，广袤的云墙上只剩两人还站着，一个是威压的源头——李靖，另一个则是肇事者凌云。

面对李靖故意释放出的威压，凌云下意识地嗅到一股危险的味道，隐藏在其中的是真真切切的杀意。但他吃软不吃硬，硬是争锋相对，浑身锐气暴露无遗，坚持站着，始终不服软。同时为了预防李靖出手，他缓缓把手搭在剑柄上，说道：“因刚才争斗，卑职身受内伤，难以行礼，望天王恕罪。”

“有点意思。”李靖早在暗中观察着他们，知晓以上不过是凌云的借口，但没打算揭穿。他捋着胡子，饶有兴致地看着凌云，“你的实力与胆识丝毫不逊色于天军各大将领，为何仙职只是都尉？没有怨言吗？”

“没有。”

“那你有兴趣来我军效力吗？我保你一年内职位升至将军。”

不待凌云回答，南宫烈就跑上来，插嘴道：“去去去，天王你手下猛将够多了，就别来俺这里挖墙脚。他要是一走，可没人能让俺练手了。”

有着南宫烈帮腔，凌云无所顾忌，回道：“谢天王好意。但我毕竟是南天门镇守军的一分子，早已立誓‘人在阵地在’。恕难从命。”

听了这番回答，李靖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没事，我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要是想通了，来找我便是。”随后，他又向黄天化带来的军队传令：“全军听命！入驻南天门，切勿犯人！违者贬下凡！”

话已至此，凌云与南宫烈也顺着李靖给的台阶下。众人立即开关，组织放行，一切变得井井有条，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待得李靖离去，众天兵迅速远离凌云与南宫烈，为二人腾出空间。先前南宫烈放过了凌云，现在办完了事，他们也该算总账了。

南宫烈黑着脸，训斥道：“你可真不是盖的，连丙灵公都敢打，当真以为俺会来保你？”

凌云毫不紧张，回道：“得了吧，这还不是跟你学的。至于黄天化那种程度，我自己就能应付，用不着你来保。另外，想夸我就直说，别在这里装样子。”

南宫烈转怒为笑，锤了凌云一拳：“好你个凌云！还是你懂俺。要俺说呀，刚才是过了一把瘾。可惜黄天化确实差了些火候，没打痛快。”

南宫烈只是在开玩笑，没使多大力。但凌云还是配合地退了两步，回道：“好了，还有正事吗？没有请慢走，不送。”

他收住笑，正经道：“仅此一次，别再惹事。两位天王在这里，你要是再惹出啥麻烦，俺可真兜不下来，到时就让你自生自灭。”

“恩，知道了。话说回来你不觉得有点不对劲吗？李天王真的是因为希望有人约束黄天化才没有现身么？而且，我刚刚感觉他对我动了杀心。”

“对你动杀心？开什么玩笑！多大点事儿呀，他怎么可能知法犯法？俺看你是在想屁吃。”

“是错觉吗……”

“俺巡视军营去了。你就守在这里慢慢纠结，别到处乱跑。只要坦诚相待，俺俩就是好兄弟。有啥事别瞒着俺，也许俺能帮上忙。”

凌云微笑道：“放心，我这里没事。你也小心，我感觉有事会发生。”

送走南宫烈，人头攒动的关口也趋于平静。但这已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