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四爷的这股无名火,烧的相当持久。自从上次在家门口见了唐琬瑛和檀盛轩,乔楚生又恢复了日日流连于酒局饭桌的日子。只是以往让他乐此不疲的歌舞升平,却让他提不起兴致来。即便在声色场所,也不过是言语上的调侃和搂搂抱抱的逢场作戏,没什么实质性的活动,只是打发时间,不想回家又怕一个人寂寞,找个人作伴。
檀盛轩让四位老师傅带着徒弟日夜赶工,终于在一周后做好了给唐琬瑛的衣服。
“檀少爷来了。快请进,我去叫小姐。”小莲对这位檀少爷礼待有加,主要是因为每次和檀少爷见面,她家小姐都显得很开心。
“你来啦。”
“来给你送衣服,要不要试试看?”
“衣服谢谢了。对了,我画了些图样,是按照上次在厂里见过的几件样衣设计的,你带回去给师傅们看看。要是觉得行,我就绣个样出来。只不过我手上的料子不多,都是用来平时绣着玩的,早已不是最时新的颜色材质了。”
“这简单,我让手下给你准备最新的绸缎和绣线,备齐了送来给你用。你若要什么特殊材质的绣丝材料,也告诉我,我都给你寻来。”
“太好了。只是我近些年疏于练习,手艺退步了很多。有了材料,我平时找时间多练练。“
”你这手艺还谦虚!“
唐琬瑛不好意思的笑了。
今日檀盛轩只是来送衣服,不好久坐,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唐琬瑛送他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
”对了盛轩,你等一下,我有个东西给你。“
唐琬瑛回房间取了东西交给檀盛轩。
”这是你上次酒会时给我的帕子,你当时说想绣了花色制成成品。我绣了昙花在上面,一来和檀谐音也和檀氏丝绸的牌子,二来昙花雅致,男女皆宜。你看看可好?“
檀盛轩接过帕子仔细看了绣着的一株昙花一现,又上手感受了针法的细腻,爱不释手。
“这创意和手工都没话说!琬瑛,你可真是个人才!”
“你喜欢就好。”
“喜欢,我一定日日带在身上。”
有些人弃之敝履的东西却被其他人视若珍宝。
自从檀盛轩手下送来了刺绣用的东西,唐琬瑛又找回了当初对刺绣的热情,一连几个晚上,绣的乐此不疲,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乔楚生见她绣的投入,越发的生气,这几日的态度也是冷到了冰点。动不动就找茬儿,说话也是冷嘲热讽,话里有话。
晚饭过后乔楚生换了身西装准备出门,见唐琬瑛的房门虚掩着,透过门缝看到她又在绣着,乔楚生就借了个衣服没有熨平的由头找茬儿发作。
“我是做错什么了么?这几日你总是情绪不好。我哪里惹你不快你说出来,我改就是。”唐琬瑛纠结了好几日,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了出来。
“你不觉得你对檀家的事太过上心了么?”
“你说刺绣么?我都是收拾完家务晚上才做的。盛轩不也是四爷你的朋友么?”
“盛轩?叫的挺熟啊!怎么不见你叫我名字这么亲热呢!”
“你。。。你什么意思?”唐琬瑛觉得乔楚生太误解自己也太轻视自己,又气又伤心, 一个没忍住,眼泪刷刷的往下掉。她可以接受他不爱自己,但是断不能质疑她的人格操守。别说檀少爷本就是四爷的朋友,就是给丝厂帮忙,也是酒会上他乔楚生答应的呀。怎么反过来倒怪上她了!
“什么意思你自己想想吧。”乔楚生丢下唐琬瑛快步下了楼。
其实从看见唐琬瑛掉泪,乔楚生的心就软了,气也消了一半。他也并不是真觉得琬瑛和盛轩之间有什么。他只是气她对盛轩的亲切和对自己的拘谨疏离。他不得不承认,他嫉妒,嫉妒的发狂。他有那么多红颜知己,即便见她们和别的男人亲热,都不会在他心里起一丝波澜。然而对唐琬瑛,哪怕她只是对着檀盛轩礼貌性的笑,他都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