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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度KB(二)

极度KB

徐羽风平时消遣的办法是阅读和武术。这个学期刚开始的时候,他去听过心理学林教授的讲座。对心理学发生了强烈兴趣,同时对林教授的渊博学识极为倾倒。他就主动跟林教授联系,希望可以拜他为师。他的诚意打动了林教授,答应让他去心理诊所帮忙,平时可以随时传授一些学问。

这天晚上,在诊所里,他听到教授漫不经心地说:“听说昨天晚上,在校外的宜园一个派出所的警察跳楼自杀了。真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动不动就自杀,而且自己还是个警察。”

徐羽风心里一惊,马上反应过来了,死者肯定就是赵天!“他会自杀吗?肯定不会。也许是在守夜时发生了不测? 难道是安杀了他?”很多念头在他的脑子里盘旋着。

他 跟教授告了假,径直往校派出所跑去。派出所里面对这件事争论的也是非常厉害。从现场的情况看,好象根本就没有他杀的痕迹。一些跟赵天很要好的警员认为,赵 天是个很开朗的人,何况他守夜是在执行任务,怎么可能会跳楼自杀呢?而且,他死后没有一点痛苦状,脸上反而挂着一丝神秘的笑容。另一些人认为是他杀,只是 凶手作案手法非常高明,没有留下任何破绽。然而据法医验尸,赵天身上没有别的伤痕,也没有中毒的迹象,这让所有的人都大惑不解。

徐羽风跟派出所的领导说明了情况,说自己也没想到赵天会跳楼而死。他同时了解到,赵天把那个女孩的日记和夏芬遭遇到的情况和所里领导反应了,所里很重视,一直在调查女孩的真实身份和安的下落。但这两天还没有结果,赵天就出事了。

也许那个女孩和安都不是荆楚大学的学生,荆楚大学附近还有五六所高校,这给调查工作带来了很大的困难。所领导这样分析说。

夜已经很深了。“你先回去吧。我们有需要会随时和你联系的。”派出所胡所长对他说。

回去的路上,徐羽风的内心充满了内疚。“当时不报那个案,赵天就不会死。至少,自己当时应该要阻止赵天去守夜的。”他真有些后悔莫及。

他在经过2舍的时候突然想到了夏芬。这两天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这时已是差不多凌晨2点钟,他信步走到夏芬所在的216的窗户下。抬头一看,一个女孩坐在窗户上,两条腿晃悠着,正是夏芬。她脸上似乎也挂着笑容,只是表情很僵硬,好象在梦中一般!

“夏芬,你在干嘛?”徐羽风喊了一声。

她好象全然没有听到。

“夏芬!”徐羽风大声喊了一句。按说夏芬就在2楼的窗口,应该可以听到,但她仍然没有反应。

徐羽风急了,正准备去敲宿舍的门,这时只见夏芬两只手撑在窗沿上,纵身跳了下来!

还 好徐羽风武术功底不错,反应快,伸手抱着了她的腰,尽可能缓解她下冲的压力,即便如此,两人还是一同摔倒在地上。徐羽风腰扭伤了,夏芬倒好象没有事。她好 象从一场大梦中醒来,看到自己和徐羽风一起躺在地面上,徐羽风还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腰,她又羞又急,抬手打了徐羽风一巴掌。

徐羽风并不恼她,只是说:“你刚才从楼上跳下来了,是我把你接着的,难道你一点也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啊。梦中醒来发现你抱着我,还以为你要非礼我呢,对不起啊。”夏芬非常过意不去。

“你刚才做了个什么样的梦?”

“搬回来后我一直有些精神恍惚,也许是惊吓过度吧。这两天还常常梦到那个女人,刚才她又来了,似乎要带我去一个地方,我就跟着她一直走,没想到一脚踏空,就惊醒了。然后……”

“然后就发现我非礼你了,哈哈。”徐羽风笑着说。

“我看这事很古怪,那天和我们去调查的派出所警察赵天在你住过的房间跳楼摔死了,就在昨晚,你知道吗?”他随后严肃的说。

夏芬吓的冒出一身冷汗来,刚才如果不是徐羽风接着她,保不准也摔死了。还好自己住在二楼,如果住在四楼五楼,下面有人接怕也无济于事。

徐羽风想,赵天跳楼和夏芬在不知不觉中跳楼一定不是巧合,但他没办法想出关键所在。“也许,只有等找到安,一切才会真相大白。”他想。

赵 天的突然死亡让校派出所乱成了一团,因为这些扑朔迷离的案件他们实在理不出头绪来。更糟糕的是,学校里很多男生根据玫瑰印记的传闻来搞恶作剧,不知从那里 弄来一些印章,偷偷的盖在一些女生的书上或者背包上,害的全校女生一片慌乱。很多女生发现玫瑰印记后就跑来派出所报案,说凶手准备找她下手了,要求派出所 严密保护她。结果一对照,才发现印记不对。这让派出所的人哭笑不得。

小王这些天一直没有闲着,他查清了学校后山上的死者名字叫孙媚,是学校毕业后留校当辅导员的一个老师,原来是音乐系毕业的,留校时间还不到一年。

派出所的人去仔细了解了她的一些情况,跟前几个死者一样,她死前也完全没有朕兆,好象很突然,很多人甚至不相信她已经死了。

据了解,她有个男朋友是荆楚大学的老师,平时好象感情还不错。她出事的那段时间她男朋友一直在北京出差,完全没有作案的时间和动机。平时她除了和学生还有同事有来往,在外面好象不认识什么人。

孙媚因为刚留校当辅导员,学校没给她分房子,只是在女生3舍拨了一间寝室给她一个人住。派出所的几个人在她的房子里清理了很久,也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在他们满怀遗憾的关上房门的时候,小王发现门上贴有一个放便条的口袋,顺手往里一掏,还真有一张小便条,上面是喷墨打印机上打出来的两句诗:

花开堪折直须折

莫待无花空折枝

诗句下面赫然就是那个玫瑰印记!

整个便条没有署名也没有日期,所以都没法判定是在孙媚死前还是死后送来的。

“应该是在孙媚死后送来的,如果是死前送来的孙媚应该看到过,她看到了应该就不会留在这个口袋里了。”

“那也不一定,也许是孙媚一时大意没有查看便条袋就遇了害呢?再说,死后还送这个便条来又有什么意义呢?”小王不同意他的判断。

他们查问了一下隔壁和对面住的女生,她们都说没有留意过有人来送便条。

小王在清理孙媚的遗物时,发现她的白色挎包的底部赫然也印着一个玫瑰印记,跟留在她身上那个印记一模一样!

这个印记又是谁盖上去的呢?

死者是没法说话的。

所以调查简直没办法开展下去。

“我怀疑每个死者在死前都被盖上了这种玫瑰印记,在她平时用的物品或看的书上。这是一种类似于死亡请柬一样的东西。”小王突然灵光一现。

“死亡请柬?”老周一下子没明白过来。

“是。有的罪犯在杀人前喜欢玩这种把戏,这种印记就类似于死亡通知书一样。被盖上印记的人就是他们的暗杀目标。”

“这么说林慧儿现在很危险?”

“我觉得是。”小王肯定的说。

转眼学校就放寒假了。

这四起凶杀案如浓重的阴影萦绕在所有人的心头。一放假,学生们恨不得马上往家里奔。几乎所有的女生都回家了,很多男生也不敢留在学校,当然,也有些胆子特别大的留了下来。

这个寒假荆楚大学比往年要萧条很多。

好比一座被遗弃多年的荒城。

林慧儿这两天过的糟糕。睡不好,也吃不香,好象厄运随时会降临在自己头上一样。任少杰天天陪着她,好象也传染了情绪似了,天天神经兮兮的。

派出所的人一面提醒她一切小心,别跟人外出;一面安排专人在她附近隐秘的保护她。

放假了,因为任少杰要主持学校本年度学生工作的总结会议,小王便送林慧儿去上火车。

“要是我在火车上被人杀了怎么办?”林慧儿傻傻的问。

小王被她缠的没办法,临时买了张车票,硬是把她平平安安的送回湖北宜昌老家。

在回来的路上,小王反复回想着发生的这些凶杀案。

凶手无疑是同一个人,但这几个案子却找不到一个可以扭结在一起的一个指向。看上去像一盘散沙。没有一个与死者都相关的人,没有一件可以顺藤摸瓜的物证,作案的时间,动机,手段,都让人没法琢磨。

唯一能将这些案子串起来的就是那个玫瑰印记。但这个印记又能告诉人们什么呢?

学校人几乎走光了,看来这些案子要破也只能等到明年了。

小王抬头望望窗外,朔风中又纷纷扬扬下起雪来。

好大的雪。

13

就 在即将放寒假的时候,校派出所查到,附近教育学院有个名叫白安的学生,和日记中描述的安的长相很吻合。高大,帅气,好赌博,但他近日已经失踪了,他的同 学,老师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通过他这边的线索,很快又确定了写日记女孩的身份,也是教育学院的学生,名字叫孙虹,也是失踪多日,同学们都很担心 她。

派出所组织人员,并知会全城别的派出所,全力查找安的下落。一连几日,毫无结果。派出所甚至怀疑白安知道案发了已经逃到外地去了。

这 两天夏芬一直被那个挥之不去的阴影困扰着。白天,徐羽风几乎整天陪着她,晚上,寝室里的女生轮流守夜,看着她,怕她再次发生意外。这让夏芬很过意不去。徐 羽风建议她去诊所做做心理治疗。她也答应了。在经验丰富的林教授的治疗下,她的精神状态开始一天天好起来。因为这些事情的困扰,徐羽风和夏芬对期末考试都 没做什么准备。徐羽风经常陪着夏芬聊天解闷,逗她开玩笑,象个调皮的大孩子。他还缠着夏芬学作诗,象模象样的写了一首《为你》献给她:

为你掌一夜的灯

照尺你欢乐的牧场

为你拉一夜的弦

伴和你久违的歌唱

为你写一夜的诗

轻诉你眸里的泪光

为你祝一夜的福

驱除你心灵的忧伤

夏芬见他如此用心,很是感动,两个人的心慢慢靠拢了。

赵天跳楼死了以后,学校里流传开了一种传闻,说宜园那个房间发生过凶杀案,那里长期住着个女鬼,如果谁住进去,就会被鬼上身,从而自己不能控制自己,导致自杀事件的发生。和其他传闻一样,这些议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传播着,影响极坏。

作为一个无神论者,这些传闻徐羽风当然是不信的,但他解不开其中的迷团,无法说明事实的真相,这让他很苦恼。

一 个晚上,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决定自己到那个房间里去住上一晚,看能不能探到什么秘密。其中的凶险,他也不是没有想到,除了铁棍,他 还特意带了一根比较结实的绳子和一床毛毯出去。早先他就从夏芬那里拿到了房间的钥匙,所以很顺利的就进入了房间。房间里没什么的变化,只是更加增添了阴冷 诡异的气氛,也许是赵天的死对他造成的心里影响吧。

他把门窗关好,把毛毯铺在床上,静静的躺在那里。差不多过了一个多小时,没有任何动静。这时他感觉很困了,为了避免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跳下楼去,他用绳子把自己身体绑好,又把绳子系在床脚,只余下两只脚和两只手活动。

不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睡 的正香的时候,徐羽风感觉到有一只手抚摩自己,在他全身游走。这时他想睁开眼睛,但眼皮显得无比的重,想挣扎着爬起来,又觉得自己被什么重物压着了,动弹 不得。这时他的大脑里还是非常混沌,无法判断自己是在梦中还是有些清醒了。过一会儿,压在自己身上的东西好象越来越重,“难道是人们常说的鬼压身?”徐羽 风脑子里闪过一丝念头。

那只手还在活动着,突然间掐着了徐羽风的脖子,而且越掐越重。徐羽风感觉自己透不过气来了,慌乱中他的右手抓到了放在自己身边的铁棍,他拿着铁棍狠狠的击打那只手。那只手非常僵硬,打上去就象打在一段木头上,毫无退缩回去的反应。

非但不退缩,反而越掐越重,徐羽风感觉自己快要被掐死了。

“你又打又掐的,把自己弄死算了。”突然间,徐羽风听到一个冷冷的声音说。

这 声音就在近处,很清晰的传进他的耳朵里。好比黑暗的房间中,突然射进来一束光,徐羽风的脑子一下清醒了不少。他很费力的把自己眼睛睁开了,令他感到心里发 毛的是,掐着自己脖子的正是自己的左手,而用铁棍敲打左手的正是自己的右手!一个有些模糊的人影站在窗口,冷冷的看着他。

徐羽风一清醒过来,马上松开了掐着自己的左手,但左手已经被自己打的血痕斑斑了。身上也全是汗水,徐羽风感觉自己没有一丝力气,虚弱到了极点。

“你是谁?”他勉强问道。

“我就是你们一直要找的那个人,白安。”那个人把面对窗户的脸转过来,脸色苍白,双目深陷,头发和胡子凌乱,不像女孩日记中所说的帅哥,倒有几分像鬼。

“啊~~~~”徐羽风激动之下想跳下床抓着他,没想到还是挣扎不了,原来他睡前就把自己绑着了。他现在象大病一场的人,就是没被帮着,下床也很困难。

“你很聪明了,知道把自己绑着。怕自己跳楼是吧,今天要不是我来这里,你自己恐怕也把自己掐死了。”白安冷冷的说。

徐羽风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

白安给他倒过来一杯开水,他没有犹豫就喝下去了。“如果他要害自己,恐怕自己现在就已经死了。”徐羽风想。他把自己的绳子解开,靠在床上躺了一会,感觉体力恢复了一些。只是左手因为被铁棍击打,疼痛难忍。

“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你可以告诉我所发生的一切吗?现在能解开迷团的,恐怕只有你一个人了。”徐羽风很恳切的说。

“我能解开迷团?哈哈~~~~~”白安凄厉的笑着,笑容有些狰狞。“我能解开就好了,不用再东躲西藏,整天象个幽灵一样。你不知道,我也在这迷团中啊。”说完,他痛苦的把十指插进他凌乱的头发中。

徐羽风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别急,你慢慢说。你说你也在迷团中,难道孙虹不是你杀的?只是大家都误解了你?你把真相说出来,也许我可以帮你。”徐羽风知道现在只能慢慢引导他,要不也许他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

“你帮不了我的,因为人的确是我杀的。”白安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的话让徐羽风很难理解,“既然是你杀的,那你还痛苦什么啊,你敢说自己是无辜的?”徐羽风这么想,却并没有说出来。

“有人逼着你,或者说指使你杀孙虹吗?”徐羽风问。

“没有,可是我……”

“慢慢说,不急。”

“我承认我不是个好人,我经常逃课,喜欢赌博,还经常靠自己的外表去吸引女孩,往往玩弄一段时间就腻了,就和别的女孩好上了。我对这些乐此不疲。但是我真的没有坏到敢杀人的地步。”

“但你还是杀了人。”徐羽风逼视着他。听白安介绍他自己,徐羽风心里腾起一股怒火,他强自压抑着。

“是 的,我杀了人。那天半夜,我正在睡梦中,好象梦到自己在砍柴,突然听一阵很刺耳的警车呼叫声,这声音把我吵醒了。我睁开眼睛一看,天啊,我坐在客厅的地板 上,正拿到菜刀在肢解孙虹!!她的一条腿和一只手都已经被我砍成很多的肉片了,满地都是,她的血流遍了大半个屋子。我正坐在血泊里,一刀一刀的砍下去。看 到这个情形,我差点吓昏过去。当时又听到警笛声,我还以为警察来抓我了。当时我差点没从楼上跳下去!”白安说起那天晚上的情形,依然充满了恐惧感,全身发 抖。徐羽风能看出来,他不像是装出来的。

“那天孙虹没跟你说过她想搬回去吗?”徐羽风突然想到孙虹最后记得那篇日记。

“她跟我说 了,我没答应。她说我晚上经常梦游,还看见我晚上磨刀。我没相信她,因为我从来没有这个习惯。我当时以为这只是她为了离开我编出来的一个借口。那天,我出 去的时候,把她反锁在房间里了。所以,她那天没有能够搬回去。”说到这里白安悔恨的直抽自己嘴巴,“如果那天我答应她搬回去,自己也不会落到这种人不人, 鬼不鬼的地步!”他说。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的吗?”徐羽风问。

“我也不知道,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就觉得这个房子透着些古怪,我自己也说不上来。当时也是因为便宜才住进来的。我发现自己的性情比原来的更暴躁了,越来越乖戾,但自己没有想到和这房子有什么必然的联系。”白安抓着头发说。

“那在你之前,还住过什么人,你知道吗?”徐羽风问。

“是……是我以前的女朋友。听说她已经自杀了,分手后我一直没见过她。”白安表情多少有些不自然。

“那她后面怎么不住了?是和你分手了吗?”

“是啊,她跟她原来的男朋友住一起的,后面认识了我。我主动追求她,她就跟我好上了。后面她男朋友发现我和她在一起,一气之下就搬出去了。”白安说。

“最后你又认识了孙虹,和她好上了。然后这个女孩一怒之下又搬出去了,是不是啊?这可真有戏剧性啊。”徐羽风调侃说。

“是,你说的不错。”

“她为什么要自杀,你知道吗?”徐羽风逼视着他问。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徐羽风看见他身体有些发抖。他想起孙虹日记中有白安晚上擦地板的记载,按分析,他这个行为应该是梦游中为了掩盖杀人罪行的一个下意识的行为。但白安现在所说显然是在为自己洗脱罪名。

他觉得自己现在还不能说破他,就问:“这个女孩叫什么名字?学什么的呢?”

“她叫仇小芳,是读药理学的研究生,在所学专业方面很有天分。”白安说这话时好象又带着那么点自豪。

“药理学?研究生?”这些词在徐羽风脑子里盘旋着,他想不出和这房子的诡异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这时候徐羽风抬头望了望窗户,正好瞥见衣柜上面的那一盆花。在月光的映照下,花开的特别娇艳。空气中似乎浮动着淡淡的却摄人心魄的香味。香味很淡很怪,不留神还注意不到,但仔细闻闻,徐羽风就感觉自己心里有些莫名的躁动。

“那盆花是你养的?”徐羽风指了指花盆。

“不是,是小芳养的,据说还是她自己培育出来的新品种。”

“有名字么?”

“没有名字,小芳瞎取了一个老土的名字,叫夜来香。”

“她什么时候培育这花的?”

“有好长时间了吧。但是她把花移到房间来是我跟她闹到差不多要分手的时候。她说放在房间里便于照料一些。”

“白安,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你自己准备怎么办呢?”徐羽风转移开话题。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是杀人了,但我是在梦游的时候杀的啊,我不知道法院会怎样判我的罪。”白安痛苦的摇晃着头。

“今天晚上你怎么想到到这里来?”徐羽风一直想问他这个问题。

“我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我杀了孙虹后,心里非常害怕,经常夜不成寐,出现梦游症状。说是梦游,我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清醒的。因为我老觉得自己把杀人现场清理 的不干净,还有很多血迹在墙面上,应该来刮掉。要说不是梦游呢,我又的确感觉是被一种神秘的力量吸引过来。感到身体和意识不太受自己的控制。我其实晚上来 这里已经很多次了。搬出去的时候,我偷偷复制了一把这里的房门钥匙。”

徐羽风想起夏芬住在这里的时候晚上听到客厅里擦地板的声音,那肯定就是白安了。

“你跟我去投案自首吧,这样可以减轻你的罪行。而且我们调查清楚之后,你也许最多坐几年牢就出来了。”徐羽风劝导他。

“我不去,死也不去。”白安的眼里露出了凶光。

“那你想逃亡一辈子吗?”徐羽风暗地里养足了力气,慢慢的站起身来。“走吧,听我的,没错。”他伸手去拉白安的衣襟。

白 安眼里冒着恐惧的凶光,翻手掣出一把匕首,猛的往徐羽风的胸膛上刺去。徐羽风没料到他会有这么剧烈的反应,情急之下举左手去格挡,被划破了一道大口子。他 毕竟是武术冠军,右手一个勾拳过去,击中白安右下腋,匕首叮当落地。徐羽风顺势来了个拐脚,将白安掀翻在地。他反扭着了白安的胳臂。

“对不起了,虽然你救了我,但我还是不能放你走。这些案子还没有完。”

徐羽风架着白安往校派出所走去。他胳膊上的血滴滴答答的洒在路上。

天渐渐亮了。

到了派出所,值班的人喜出望外,赶紧收押了白安,又给徐羽风治了伤。

“原 来803房间里住的女孩叫仇小芳,可能已经死了。她是药理学的研究生。我觉得她养在房间里的那盆花很可疑,也许会造成经常闻的人神经系统紊乱。我建议你们 赶紧查一下她的资料,并到她所在的系里和她的导师那里了解一些情况。也许这对整个案件会很有帮助。”徐羽风对值班的警员说。说完他就回寝室休息去了。

派 出所从仇小芳的导师那里了解到,她的确是个药理学的天才。前段时间她在偷偷研究配制一种迷幻类药物。被导师发现了,追问她为什么,她就是不肯说。还跟导师 闹了别扭。导师要她停止实验,她表面上答应了,但背地里并没有停止。本来很好的师生关系一下字搞的很僵。这些天仇小芳一直没见导师。导师以为她赌气,还不 知道她已经死了。

小王去研究生宿舍了解情况,了解到仇小芳是一个人单独住一间房子,平时人也很古怪,很少跟人来往。“难怪她死了这么多天也没 人知道。”小王想。小王想搜索仇小芳的遗物,但奇怪的发现,好象根本没留下什么东西。房间里倒是有事先搜索过的痕迹!也就是说,在他到来之前,有人先就把 这里搜索了一遍,也许有价值的东西让人捷足先登了!

据派出所仔细缜密推断,仇小芳确系白安梦游时所杀,白安也许醒来后发现自己杀了人很害怕,后面梦游时就经常拿抹布擦地板,以消除自己的恐惧之心。孙虹和他好上以后,他旧病复发,一天晚上也把孙虹杀死肢解。这点他那天跟徐羽风谈话中也说了。

在很多线索断掉之后,白安似乎是唯一知道一些秘密的人,但他又似乎了解不多。在派出所准备提审的那天早上,发现他居然在拘押室触电自杀了。看情形,是他把掉灯泡的电线扯断,把电线插进了喉管里。到早上被发现时,几乎已经被电烧成焦碳了,惨不忍睹。

徐羽风闻讯赶到派出所去看了,感到不可思议,一个人居然可以这么残酷的杀死自己吗?

他与老周讨论案情,提出一些疑问和现在还不能解释的疑点:

一, 仇小芳与孙虹被杀案和前几次的强奸杀人案是否有关联。

二, 白安到底知道多少秘密,或者暗地里做了多少坏事,值得他畏罪自杀。

三, 估计仇小芳一案不是独立的,因为她的重要遗物失踪。显然有人要掩盖什么或者从她那里得到什么。

四, 如果仇小芳的迷幻药物配方被犯罪分子掌握,将流毒无穷。所以,应该全力追回。

老周对徐羽风的分析很是满意。他表示在必要时希望徐羽风能协助派出所的同志完成此案的侦破工作。徐羽风欣然答应了。

转眼就放寒假了。学生们纷纷逃离学校。侦破工作无法继续下去。

“我也得回去,一个人呆在学校会很害怕的。”夏芬对徐羽风说。

“我送你吧,你是该好好回家休养一下了。每天记得开开心心的,多想想我就不会苦恼了。”徐羽风嘿嘿的笑着。

“我才不想你呢。我只会想念一个叫徐羽风的猪头。”夏芬对他扮了个鬼脸。

“好啊,你绕弯子骂我。”徐羽风伸手去给夏芬挠痒,夏芬笑着跑了开去。

徐羽风帮夏芬收拾了行李。两人到校门口坐专线车直达火车站。

“寒假里在家别想那些破案子了,多想想我,要记得每天给我打电话哦。”夏芬上火车前对徐羽风说。

“知道,早请示,晚汇报嘛。如果哪天没打电话,准是被那个狐狸精勾引走了。”徐羽风嘻嘻哈哈地说。

“谁稀罕你,你个坏蛋。”夏芬笑骂着,冷不丁在徐羽风脸上亲了一口。

夏芬上了车,两个人隔着车窗,不停的挥手。火车启动的时候,徐羽风看到了夏芬脸上恋恋不舍的表情。他追随着火车狂跑起来。火车越开越远,徐羽风终于停下,满脸的怅然和不舍。他算是尝到爱情的滋味了。

回到学校后,徐羽风也收拾好行李,准备第二天就回家。

“这些错综复杂的案件,好比巨大的冰山,还只露出了一角。下个学期,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事情发生呢。”因为答应了派出所老周协助破案,徐羽风知道,下个学期自己是不会轻松的。这总比生活平静的象一潭死水要好吧,他这样安慰自己。

15

寒假一晃就过去了。

即 使呆在家里,林慧儿也没有过好这个春节,她害怕那种随时可能被谋杀的感觉。的确,学校发生的几起谋杀案给了她很大的刺激。她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家里,怕大 家为她担心,何况又是过年这么喜庆的日子,她不想搅了家人的兴致。她只有每天给任少杰打电话,从他那里获取一些安慰。

回到学校后,派出所小王来找过她一次。劝告她这个学期各方面都要小心一点,不要随便跟什么人出去玩。这番话说的她有点心惊胆战。小王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告诉了她,说:“有什么情况你随时打电话给我。我24小时都开机的。”

一天下午,林慧儿班上没课,室友们也都出去了。她一个人呆在寝室有些害怕,翻开抽屉,看到了自己上学期借的那本《爱人的头颅》。

她拿在手上翻了翻,在扉页上果然看到了那朵玫瑰印记。她盯着看了一会,想到这个印记也曾出现在每个死者的身上,心里有些发毛。

这 本书她借来的时候就看过,是本很不错的小说集。其实第一篇小说的名字就是《爱人的头颅》。写的是一个古代凄美的爱情故事。内容写的是古时候一个男子被砍了 头,他的爱人,一个美丽的女子,在夜晚,带走了他被砍下的人头,捧着这颗头颅到了一片竹林中,给爱人的头颅施加了神奇的防腐措施,然后与这颗人头一起生 活。人头一直没有变,永远都是一个青年男子的样子,而那女子,却在变老。几十年后,那女子变成了老太婆,就捧着依然是青年男子的人头躺进了坟墓。

小说以一种特别的,甚至说是略带夸张的手法描写了一段忠贞伟大的爱情,不由得让人印象深刻。;林慧儿其实不太看得进这种小说,她总觉得,这离现实生活太远了。

“如果小说的男女主角是任少杰和我,我会这样做吗?估计是不可能的。”林慧儿这样想着,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并不是实实在在的爱任少杰这个人,而是被他的光环所吸引。爱上的似乎倒是他的外表,名气和学生会主席这么个高高在上的地位。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有些惭愧。

“还是赶紧去把它退了吧。”她想。

她拿着书出了门,往学校图书馆走去。荆楚大学虽大,图书馆却与之很不相称,大概还是五十年代刚建校时修建的,偏在学校一角,是一座五层楼高的红砖修砌的房子。

图书馆的管理还是很古老的方法,借了书要自己把它还回原来的地方去。文艺小说类书籍是在四楼。因为房屋年久失修,楼道和图书室有都比较阴暗,加之又是冬天,林慧儿走进文学小说图书室的时候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前来借阅小说的人还是比较多,也许是刚开学课程不紧的缘故。林慧儿办了退书手续,把书拿到里面去放还。里面一排排长长的书架,她已经不记得具体在那一排拿的了,找了好一会才找到原位。

在把书插回原位的时候,她感觉有人在盯着她。

她抬头用目光扫了扫四周,相隔五六排书架的样子,一双眼睛正在盯着她。因为很多书挡着了目光,她没法看清对方的脸。

只是感觉目光很冷,而且有些凶。而且似乎有些熟悉,但却一时又想不起是谁。

这种感觉让她毛骨悚然。如果不是身边还有很多其他的人走动,她一定会吓的尖叫起来。

当她壮着胆子准备再对视那双眼睛的时候,发现那人已经离开了。

她不想,也不敢去寻找这双眼睛。

出来后,她打电话告诉了小王。

小王急的直跺脚:“你怎么不走近看看他是谁呢?”

“我那有这个胆子啊,当时真的很害怕。再说,也许是自己太敏感了吧,别人只是随便看上一眼,不能说就跟这些案子能扯上关系啊。”

“我马上过来看看吧。”

“还是算了吧,我看人可能早就走了。”

自图书馆这次遭遇后,林慧儿随便做什么老感觉有双眼睛在偷偷盯着她,无论是在上课,还是在食堂,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她感觉就是那双在图书馆见过却又未能辨明的眼睛。而当她四处打量的时候,那双眼睛立马就不见了。

这种感觉让她吃不好,睡不香,连上课也没法集中精神。

她患了严重的忧虑症。

16

学校派出所并没有闲着,几乎天天开会,但就是研究不出什么名堂来。这些案子看上去头绪比较多,很多的遗物啊,死者生前的熟人啊,便条啊,玫瑰印记啊,似乎都可以从中挖掘一些东西来,但每一样都深究不下去。

小王苦恼极了,他是去年从警校毕业分配到荆楚大学来当警察的,这可以说是他遇到的第一个连环大案。他是警校的高才生,对刑侦工作充满了热情,连日来,案子一点进展也没有,他实在比谁都急。

他感觉自己需要发泄,需要清醒。一个寒风萧萧的下午,他去了趟学校体育馆里的拳击俱乐部。他是这里的常客,在同一重量级中,他是这个俱乐部里最优秀的拳击手。每当不开心的时候,他就来这里,找人对打。他感觉消耗体力实在是减轻精神痛苦的一种好办法。

也许是天冷的关系,俱乐部里面人不是很多。小王发现平时经常和自己练拳的人都没有来。他在场上问有谁愿意和他对练,每人搭理他,也许都知道他是个不错的拳击手,不敢上来。

“你们怕和我打是不是?一个个都是孬种!”小王今天心情坏透了,见没人愿意和他打,失望极了。他说的这句话把大家都得罪了。

“我来和你打。”台下一个正在观看大家健身的人说。这个人长的比较瘦,1米7的个头,似乎有些文弱,一双眼睛倒是奕奕有神。

两人二话不说,脱下外衣,戴上拳击手套就开始较量起来。

开始小王见他文弱,手下留了几分余力,没想到一交手却感觉到对方异常强大,拳法脚法都很娴熟,出招更是又快又狠。

几个回合下来,小王拼了全力还是打不过对方,几次被对方打倒在地。

“嗨,你真行啊。我以前怎么没在这里见到过你?”小王倒在地上说。

“我很少来这里,拳击也不是自己爱好的运动。今天见你是真想找人打架,还出言不逊,就来和你玩玩。”那人说。

小王大为惊奇,当下向他道歉,并请他去小馆子里喝酒。

两人话匣子一打开,非常投机,真是一见如故。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小王问。

“我叫徐羽风。“

“啊?你就是徐羽风啊?武术冠军,难怪这么能打。上学期就听周所提起过你,白安还是你抓的吧,我在外面值勤,一直没机会和你见面。今天真是幸会了。”小王紧紧握着徐羽风的手。

“现在这些案子压的我们所里的人都喘不过气来了。”小王猛喝了一口啤酒说。

“你估计这样的凶杀案还会发生吗?”

“很有可能,我们现在还没弄清凶杀的犯罪动机。但从他的嚣张气势上看,肯定不会就此罢手。据我们估计,下一个目标很有可能就是美术系的林慧儿。”

“我听说她上学期也被盖了玫瑰印记。你们觉得凶手作案会先给个暗示吗?”徐羽风问。

“很有可能。我把这个玫瑰印记叫做死亡请柬。这是有先例的,而且和死者身上盖的印记一模一样。”

“那你们可要想办法保护林慧儿啊。她现在可是学生会主席的女朋友啊。”徐羽风调侃说。

“你认识任少杰?”

“对,我们是朋友。我们在一个学生活动中认识的,他是个很有能力的人,我们很谈的来。我跟他还有林慧儿在一起吃过饭。”

“任少杰没有跟你说过这件事吗?”

“是啊,也许不好怎么说吧。他从上学期期末到现在也没和我联系过。”

两个人边聊边喝酒,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不觉都有些喝高了。

“下次有时间我们去拳击俱乐部再比一回,今天真输的我不甘心啊。”小王醉醺醺的说。

“好啊,破案有用的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对破案从小就感兴趣。”

两人在馆子里喝了两个小时,尽欢而散。

林慧儿的忧虑症越来越严重了。

她感觉自己在被死亡追逐,怎么奔跑也摆不脱了那阴影。白天她总是习惯性的四处搜寻那双令她恐惧的眼睛,总感觉有人在盯着她,而她怎么看不见盯她的人。晚上也难以入睡。。即使睡着也往往被噩梦惊醒。

一天她半夜里醒来,去上厕所。她的寝室跟孙媚的在同一层楼。她去厕所要经过孙媚的房间。

她壮着胆子往厕所走去,经过孙媚的房间时竟发现里面有微弱的灯光透出。她停下脚步,大气也不敢出,这时居然还听见了房间里有轻微的脚步声和翻动书本的声音。

“难道房间里闹鬼?”她害怕极了,想大声哭喊,却感觉巨大的恐惧扼着了自己的喉咙,根本喊不出来。她转身往自己的寝室跑去,脚根本不听使唤,才跑两步,身体就瘫软了。

她跌在楼道里,昏过去了。

18

林慧儿病了,住进了学校的医院。

第二天,任少杰和徐羽风一起来看她。她生病住院的情况是刘子君打电话告诉任少杰的。而恰好这之后徐羽风也打电话给任少杰,问她女朋友的情况。任少杰就叫他一起去医院看看。

林慧儿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正在打点滴,看来病的不轻。

“你这是怎么了?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任少杰关切的问。

“我昨天半夜经过孙媚的房间,居然看到里面有灯光,还有声音传出来。她明明死了,按说里面不可能有人的。我因为害怕就昏过去了。”

“不会是你的错觉吧?有谁会半夜跑到死了人的房间里去?”徐羽风说。

“应该不会。我当时比较清醒。”

徐羽风又问了一些关于玫瑰印记的事情。任少杰似乎有点怕他的提问让林慧儿更加恐惧,就说:“咱们还是先回去吧,让慧儿多休息一会。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林慧儿好象倒是希望他们能多留一会。这时她班上的一些同学来看她来,任少杰就拉着徐羽风出来了。

“那个玫瑰印记一直是慧儿的一个心病,你现在问起,不是刺激她吗?”任少杰说。

“但是问题摆在那里,如果我们不去解决,它能自己消除吗?我们不能回避,这好象治病一样,长痛不如短痛。”徐羽风好象对这些案子很感兴趣。

“这当然是对的。但我们至少也要等到慧儿病好了以后再和她谈这些问题。”

“还是你考虑仔细,毕竟你是她的女朋友嘛。”徐羽风笑了。

“我觉得应该去孙媚的房间看一看,也许会有所发现。”从医院出来后,徐羽风这样建议。

“好啊,我想我们应该跟派出所的小王联系一下,让他一起去看看。”任少杰说。

一会儿,小王就到了。

三人走到孙媚房间门口的时候,发现房门是关着的,就要宿舍门卫王大妈来开了门。

进去一看,小王发现房间里比自己上次来清理找寻线索时果然要乱了一些。桌子上的书还有抽屉都有新翻动的迹象。

徐羽风很机敏地查看了现场,一会儿看看地面,一会儿看看桌面,连门锁也都仔细看过,还不时拿出卷尺测量一下。

“昨天半夜有人出去吗?或者说晚上有可疑的人进来吗?”他问王大妈。

“没有啊。女生寝室男生一般是不准进来的。我们宿舍的门是里面反锁的。昨晚没有人出去。”王大妈说。

“昨晚一定有人进过这个房间,我上次来的时候记得这个挎包是挂在门后面的,现在被扔在床上了。”小王说。

“进来的是一个女生。”徐羽风接口说。

“你怎么这么肯定?”任少杰问。

“首 先可以从脚印判断。”徐羽风俯下身,指着地面说,“你们看,因为这个房间封闭了很久,地面上已经积了些灰尘。进来的人不可能不留下脚印,这个脚印是新的, 而且比较小,比较窄,应该是女生留下来的。从鞋印大小和每一步之间的间距来判断,她应该是身高1米64,体重52公斤左右。”

“哦,一个脚印可以看出这么多名堂吗?”任少杰有些怀疑。

“不会错的,这些知识我是从一个侦探故事的杂志上得来的,自己也收集一些朋友的脚印做过计算,应该不会错。”

“恩,你观察的比较细。我想她进来时没有开灯,为了不惹人注意,她自己带了蜡烛进来。看!桌子上有她不小心滴落的蜡烛油。”小王说。

我猜想应该是这样的,她听到林慧儿摔倒的声音心里很害怕,不小心碰翻了蜡烛。又怕被人发现,就匆匆的打开门溜走了。门锁上有新划破的漆痕,也许是她黑暗中找不到锁孔划的,我估计她进来时用的是很多罪犯都备有的万能钥匙。”徐羽风说。

“问题是她想找什么,她跟这起凶杀案有什么关系。如果能找到她,也许对破案会有进展。”小王说。

“她总的来说还是很谨慎的,手印倒是没有留下,想必戴了手套。单从这些痕迹来看,要找到她只怕还有些困难。”徐羽风说。

“现在的问题是,这个人是谁?她又为什么要进入这个房间?总不可能只是为了装神弄鬼,吓吓人吧?”任少杰说。

“对,唯一的解释是,她肯定在找一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东西,也许是罪证,也许是别的。”徐羽风分析说。

“这么说,凶手会是一个女孩?那那些死者被强奸是谁干的呢?”任少杰瞪大了眼睛。

“这正是这些错综复杂的案件的复杂之处。”小王叹了一口气说。

“咦,你们看,这里好象有焚烧过的纸片。”徐羽风无意中瞥见床底下有一张不大的白纸片,一端被烧的焦黑,周围还有一些零星的片状纸灰。

他蹲下身去,小心拿起纸片,看到上面写着一些字,但所剩不多,基本上被烧掉了。任少杰和小王都围过来看。

纸上的字残缺不全,让人费解,上面写着,“……得知阿大的死讯,我很难过。……不要研制,她不信,……魔爪。……”因为被烧,纸片上就只剩下这么几个字。这让徐羽风很费解可以确定的是,这正是和案件相关的东西,上次小王他们来没找到,却不知道昨晚那人是怎么找到的。

“我想,应该是昨晚那人正准备烧掉这个纸片的时候,就听到了楼道里林慧儿被惊吓跌倒的声音,以至于没有烧完就匆匆夺门而出,才留下了这个残片。”徐羽风分析说。

“但这几个字能说明什么问题呢?也许烧掉的正是那些最要紧的东西。孙媚应该是个知情的人,可惜她死掉了,连留的这几句话也没能完整保存。”任少杰一脸的懊恼。

尽管这次收获不是太大,小王对徐羽风还是刮目相看。“你是个有探案天才的人。这些案子肯定有用的到你的地方。”小王拍着徐羽风的肩膀说。

“好的,一起努力!”

他们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19

徐羽风和小王任少杰分开后去了夏芬的寝室。

夏芬正在看书,见他来了,喜上眉梢。刘子君她们很知趣的离开了寝室,好给他们腾出空间来。

“怎么,大忙人,还记得我啊?”夏芬笑嘻嘻的给徐羽风倒了一杯水。

“不记得你记得谁啊?你是我的心,你的我的肝,你是我生命的四分之三,呵呵。”徐羽风嬉皮笑脸的说。

“看你贫的,我虽然要忙考研,但你来打扰还是很欢迎的。我呢,比较贪心,想考研恋爱两不误。”

“厉害啊你,那我跟你学了,我呢破案恋爱两不误。”徐羽风说。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昨天晚上有人进入过孙媚的房间。我们刚才去看了,发现那人烧毁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我们宿舍楼都传闻闹鬼,说林慧儿昨天晚上看见孙媚的鬼魂了,就被吓昏了。”

“还大学生呢,居然迷信有鬼。”徐羽风说。

“你知道女孩都胆小嘛。而且你要知道,我们宿舍楼连死了周小彤和孙媚两个人,大家不害怕才怪。你不是跟我用电波解释过‘鬼’吗?”夏芬嘟着嘴说。

“那解释也没说真有鬼存在啊。你要是害怕,我们就一起租房住吧,我可以保护你。”

“在宜园租房已经吓破胆了,我不去。”

两人闲聊着,徐羽风突然想起孙媚的案子来。

“对了,你认识孙媚吗?”

“不太熟,她不是我们的辅导员。平时没什么接触的机会。”

“对了,你知道她有什么亲戚朋友也在学校吗?”徐羽风突然想到残缺字条上的“阿大死讯”这几个字。

“她好象有个姐姐在学校,以前常来看她。”

“姐姐?她都已经毕业留校了,她姐姐不会还在读书吧?估计也是老师,要不就是研究生。”徐羽风自言自语的说。当“研究生”三个字不经意说出来的时候,他突然心里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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