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奂戳了戳池临:“诶临哥,你说这是个什么鬼东西啊?”
池临摇头,“不知道。”
谢俞找了个椅子,懒洋洋的靠在上面,手里把卝玩着手术刀看向外面,贺朝站在他后面,不时骚扰一下。
这时候有心情调/情的也没几个了。
天应该是黑了,但漫山遍野都是雪,衬得外头依然有亮色。
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惊慌地看向橱柜,手机时间在这里变得混乱,只有橱柜顶上的钟能告知时间:“快6点了,那个老于会不会……”
咣咣咣!
话没说完,屋门突然被拍响。
众人惊了一跳,瞪眼看过去。窗户上的雪被人抹开,老于那张大脸抵在玻璃上,用夸张的口型说:“是我啊,开门。”
众人微微松了一口气。
还好,赶在6点前回来了,没有送命。
进屋的两个雪人正是老于和他儿子于闻,后面还带着两个人。
一个是高挑俊秀的年轻人,浑身书卷气,另一个穿着黑色大衣,挺立成峰,一股冷冽的气势扑面而来。两人随便找了个角落站着,没说话。
‘一看就是军人。’生长在军人世家的池临看着那个黑衣男人,就是傅闻夺,如是想到。
“外面怎么样?”大家急忙问。
老于原地抖了一会儿,用力搓打着自己的脸,又打了打儿子,终于暖和了一点:“我兜了一大圈,没用!不管往哪儿走,不出十分钟,一准能看到这破房子横在面前,走不出去!”
“有人吗?或者别的房子?”
老于丧气道:“没有,别指望了。”
众人一脸绝望。
手机没信号,时间混乱,树都长一个样,分不出东南西北,什么都没有。
这就是他们现在的处境。
哦,还有一个收音机,吵着闹着让人考试、考试。
考你/娘的试。
唉呀,一不小心骂出来了,考你/娘的试。
几人前脚进门,收音机后脚就响起了沙沙声。
一个下午的时间,足以让大家产生条件反射。众人当即闭嘴,看向收音机。
【考生全部入场,下面宣读考试纪律。】
老于和于闻相继咽了口唾沫。
【考试一律在规定时间内进行。】
【考试正式开始后,考生不得再进入考场。考试中途不得擅自离开考场,如有突发卝情况,须在监考者陪同的前提下暂时离开。】
【除了开卷考试以外,不得使用手机等通讯工具,请考生自觉保持关机。】
【考试为踩点给分,考生必须将答案写在指定答题卡上(特殊情况除外),否则答案作废。】
收音机说完,再度归为寂静。
片刻之后,屋子里“嗡”地掀起了一阵议论。
“监考是谁?”
“还有开卷?”
“答题卡又是什么东西?”
“还研究起来了,你们疯了?”纹身男摸着一把瑞士军/刀,不知道在憋什么主意。
“不然怎么办?”大肚子女人哭过的眼睛还没消肿,轻声说:“别忘了之前那个……”
她指了指屋顶。
纹身男想起那具尸/体,脸也白了。他僵了片刻,终于接受现状,捏着瑞士刀冲这边招了招:“小鬼。”
于闻左右看了看,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叫我?”
“对,就你,来,坐这。”纹身男拍着离他最近的空位。
“我他……”于闻转头看了一眼他哥,发现他哥依然死在破沙发上。他很识时务地咽下脏话,说:“我18。”
更何况那纹身男顶多也就二十五六岁,哪来的脸管别人叫小鬼。
“称呼无所谓!”纹身男有点不耐烦,“坐过来,我问你,你是学生么?”
于闻:“是的吧。”
纹身男皱着眉说,“你会考试么?”
老于条件反射地说:“他会啊!他就是考试考大的!”
“你可闭嘴吧。”于闻对着酒/鬼老/子总是不客气。
但他呵斥完亲爸一转头,发现屋里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盯着他。
于闻:“……”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说:“我6月刚高考完,疯球了三个多月,已经……嗯已经不太会考试了。”
纹身男又指着看起来像学生的殷奂,”你呢?你会考试吗?“
殷奂翻了个白眼,靠在池临身上理都懒得理他。
纹身男气的一拍桌子,气势汹汹地过去就想把他揪出来。
被池临抓卝住了手腕,反手一扭。
纹身男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萎/了,气势萎/了。
“不是。”于闻觉得有点荒诞,连害怕都忘了,“你们平时不看小说不看电影吗?闹鬼时候的考试能是真考试?那肯定就是个代称!”
“代什么?”
于闻翻了个白眼:“我哪知道,反正鬼片都是死过来死过去的,谁他卝妈会在这里考你数理化啊?这房子教卝育卝部建的?”
他说还觉得不过瘾,意犹未尽加了句:“呵。”
那位死在沙发上的表哥终于被他“呵”醒了。
于闻转头看过去。
就见游惑坐起身,半睁着眼扫过众人,然后闷头揉按着脖子。他踩在破木地板上的腿?ぃ?缘蒙撤⒏?影?伞Ⅻbr>时间仿佛是掐算好的,在他终于放下手抬头的时候,橱柜上的钟“当当”响起来。
6点整。
收音机的电流声又来了。
【现在是北京时间18:00,考试正式开始。】
【再次提醒,考试开始后,考生不得再进入考场,考试过程中不得擅自离场,否则后果自负。】
【考试过程中如发现违规舞弊等情况,将逐出考场。】
【其他考试要求,以具体题目为准。】
它哔哔着威胁了一通,停顿了两秒,说:
【本场考试时间:48小时。】
【本场考试科目:物理。】
于闻:“……”
【现在分发考卝卷和答题卡,祝您取得好成绩。】
收音机说完最后一句,又死过去了。
于闻:“……”
狗/日的考卝卷和答题卡不是应该先发吗???
贺朝“哈哈哈”了几声,道:”讲个笑话,这房子教育局开的。“
于闻:……
于闻:“*!”
大肚子女人低低叫了一声,惊慌地说:“这面墙!”
她说的是火炉子上面那堵墙,之前这块墙面除了几道刀痕,空空如也。现在却多了几行字——
题干:一群旅客来到了雪山……
本题要求:每6个小时收一次卷,6小时内没有踩对任何得分点,取消一人考试资格,逐出考场。
这两行字的下面是大段空白,就像考卝卷上留出的答题区域。
这叫什么题目?问什么答什么?
众人都很茫然,连谢俞和傅闻夺傅少/校都愣了一愣。
别说6小时,就是600个小时,他们也不知道得分点怎么踩。
就在这时,一阵冷风裹着雪珠灌进屋,劈头盖脸砸得大家一哆嗦。
他们循风看过去,就见游惑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窗边,打开了半扇窗。
“你干什么?!”纹身男怒道。
游惑一手插在长裤口袋里,另一只手正要往外伸,闻言回头瞥了一眼。可能是他目光太轻的缘故,总透着冷冷的嘲讽和傲慢。
纹身男更不爽了:“开窗不知道先问一声?万一出事你担得起?”
“你谁?”
游惑丢下两个字便不再理他,兀自把左手伸出去,被不知道何时走过来的谢俞握住了。
他迷茫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谢俞,“小俞?”
谢俞皱紧眉,好不容易才从记忆里搜索出相关人士,“游教官?”
这事吧,得从大学军训说起。
当时游惑刚出系统没多久,回军校学习了一段时间,被派来当了个军训教官,正好管的就是谢俞他们班。
谢俞算是学生中卝出彩的一个了,体力好,还有点打架的底子,因而两人也还算熟悉。只不过军训完以后就没见过了。
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熟悉的人,两人都有些感慨。
谢俞在窗台上挑挑拣拣,拿起一个生锈的铁罐丢出窗外,这才松开游惑的手,道:“还是注意点好。”
游惑点了点头,收回了自己的手不再说话。
众目睽睽之下,铁罐在瞬间瓦解成粉,随着雪一起散了。
这时再看墙上的“本题要求”,每个人的目光里都充满了惊恐。
墙边。
游惑和谢俞把窗户重新关好,目光一一扫过他们的背影。
除了谢俞和明显跟他站的近的几位有些眼熟的脸应该是清大的,还有两个刚进来不知道底细的人,其他的……
唯一跟考试沾得上边的于闻……他再了解不过。
这位同学高中三年周旋于早/恋、聚众被殴、翻卝墙上网和国旗下批·斗,公务繁忙,还要抽空应付高频率突发性中二病,目前尚未脱离危险期。
物理?
指望他不如指望狗。
至于其他人……
老、弱、病、孕,还有小流/氓。
五毒俱全。
开局就是送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