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破碎，不覆旧时光

窗外雨淅淅沥沥，拍着芭蕉叶滴答作响，汇聚在叶尖，颗颗滚落，最后凝结于灰色的土壤里，不见踪迹。

　　穆萱酿看着窗外的雨景，眼角浮现了悲凉的情绪，天降甘露，为何要落地成泥。

　　明明安排好了结局，为何还要多此一举，让尘世凡灵悲戚走这一遭呢？

　　山河表里，却无归期，可笑，可悲。

　　穆夫人放心不下，却又不敢进去，问了问站在门口的侍女：“小沁，酿儿如何？”

　　“夫人，小姐…小姐她…”

　　“还是老样子？”穆夫人叹口气，看了里屋萱酿一眼，“她终归还是怨我们。”

　　“夫人别这么说，那岑护卫是自己咬舌而死，与您和老爷无关。”小沁安慰道，“小姐只是一时想不明白，以后若有好归宿，说不定还会感谢您和老爷呢。”

　　穆夫人摇摇头，“我了解酿儿，岑祈那孩子死后，怕是我们之间有了间隙。”她终是没做停留，折返回去，罢了，我太婆无所求，只要她平安就好。

　　小沁看着已尘郁半年的穆萱酿，心酸的不得了，三个月前岑护卫在木架上自尽，小姐亲眼看着他断气，一时接受不了，昏睡了一个月。本以为会醒了就好了，没想到小姐醒后愈发不爱说话，整天站在木窗前，一个人流泪。

　　饭基本不怎么吃，连她最爱的剑也不练了。日渐消瘦，咳嗽的病更重了。

　　小姐何时才可以变得和原来一样，她还是想念以前那个没心没肺，英姿飒爽的女汉子。

　　她好害怕，她的小姐永远回不来了。

　　……

　　时间变幻，日月弹指。

　　两个月后，整个扬州城几乎都收到了沈府的请帖，据说沈家公子要迎娶知府大人的女儿，穆家小姐穆萱酿。

　　众人只觉这沈家公子好气魄，先前这穆姑娘和自己府中护卫不清不楚，遭了不少闲话。没想到，这玉树临风的富贵少爷，既然还愿意下聘十里红妆，风光迎娶，着实让不少姑娘碎了芳心，又羡又恨。

　　“娘。”穆萱酿说了这五个月来，第一句话，让穆夫人差点喜极而泣。

　　穆夫人还没来得及应声。

　　穆萱酿抬头，望着身后为她梳妆的母亲：“我替你和爹嫁给沈府，你们可不可以放过我？”

　　穆夫人身体一抖，握在手心的玉簪从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印出裂痕。她蹲下身去捡，萱酿淡淡道：“算了，拾起来又如何，终归不是原来的样子了，丢了吧。”

　　穆夫人还是捡了那枚簪子，她抚了抚灰尘，“娘知道这是你最喜欢的簪子，你带在身边十年多，怎么舍得扔呢？”

　　“我最喜欢的，已经被我弄丢了，留着这簪子做什么。何况，它的主人都不在了。”

　　“娘知道对不起你，可娘是为了你好。即使你怨娘，娘还是得那么做。”

　　穆萱酿突然激动起来，“所以，所以你们就把他逼死，所以你们就把我嫁给我不喜欢的人，所以你们打着爱我的旗号做着伤害我的事？对吗？那这样的爹娘，我宁可不要。”

　　穆夫人叹道：“沈家家底殷实，身世清白，门风正道，而且沈寄北那孩子年轻有为，明辨是非，性格温婉，想必对你也是极好的。”

　　穆萱酿泪流满面，“可我这辈子只想嫁给岑祈。”她几乎呜咽，“别人好不好，甘我何呢？”

　　穆夫人终是把空间留给了女儿，她跌跌撞撞向外走去。婚期还有一天，明日一切都风平浪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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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预估错误，支线写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