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校园里的牧羊人

深渊的……情报吗？

陈孟垂下眼眸，只一瞬便又抬起头看向了季淮。

“嗯。”

一路上两人没在说话，季淮领着他，走进了一家饮品店。

深渊里除了被“邀请”的客人外再无其他，而且就算是打工也不会有“工资”。

于是休闲区的大部分商店都处于“无人化”状态——没有商家或是服务员，物品随取随用。

“深渊里没有‘货币’之类的一般等价物吗？”陈孟瞟了一眼街边女装店里正在挑选衣服的两个女生，又扭回来头看向了季淮。

“没有。”

季淮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弯起。

“但是有限度。超过了限度，或是行为过分，都会被提高下一次进入的梦境的等级。”

陈孟想起了第一次“遇见”季淮时丽安所说的话。

“……还有惩戒室。”

季淮脚步顿了一下。

“……看来你知道的比我想象中还要多一点。满肚子的问题等一会儿再问吧，所有的疑惑——只要是可以告诉你的——我和钱进都会毫无保留地回答。”

很奇怪。

陈孟稍微顿了一步低头跟在了季淮身后。

好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到了。”

季淮突然出声，脑子里原本有的一点小尾巴像是受了惊一般又缩了回去，再也寻不到踪迹。

陈孟抬头，看到了坐在阳伞下一脸冷漠十分无聊的钱进。而后者此时正好抬起了头与他们对视。

“我还以为你迷路了呢，去了这么久。”钱进朝季淮翻了个白眼儿。

然而季淮像是没有看到一样非常坦然地坐了下来，丝毫没有晚来而让别人等了半个小时的愧疚感。

“路上偶然遇到了一位友人，聊了一会儿。”

……我为什么要和他置气，训人不成反倒把自己气得不轻。

钱进摘下眼镜揉了揉山根，决定暂时不理这个家伙。他吐出一口浊气，看向陈孟。

“抱歉，我刚才被气得差点忘了正事。”

陈孟看了一眼季淮，给了他一个理解的眼神。

“不过，再开始之前，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或许你听过很多遍，但我还是要再问一次……”

钱进闭上了眼，再睁开时眼神里多了几分严肃。

“你认为，‘深渊’，是什么？”

没等陈孟开口回答，又或是不需要他回答，钱进继续说道：“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深渊，包括‘梦境’以及它们背后的‘执法者’，是非常可怕的，甚至会夺取他们生命的东西。而对于某只腹黑狐狸而言，它或许只是个游戏……”

“喂喂喂，别在这种正经严肃的时候还说我的坏话啊。”季淮敲了敲桌子。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看法吧。不过对我来说，深渊，就如它字面意义解释的，是梦境的集合体。“

钱进丝毫没有理他的意思，陈孟也被钱进的话引起了兴趣没有注意到季淮。

“这么来说吧，如果把一个人人比作一个点，他的梦是一条线。无数条线交汇形成一个面……”

“而这个‘面’，就是深渊。”

被忽视的季小淮委委屈屈可怜巴巴。

最后钱进实在忍受不了他那过分夸张的演技踹了一下他的椅子。

“咳，我们继续。”钱进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张纸平铺在桌面上，又拿出笔画了三个圈。

“我是第二批昏迷的。在出现大批不正常失眠和昏迷后我做了个调查，进行数据对比后我发现了一个非常细微的共性。暂且抛开那些昏迷者，在我所统计的失眠患者中，排除掉有根据病史的，剩余的那些，在失眠之前都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巨大的、模糊的黑影，像是被吸住了一样无法动弹。”

“那个黑影……是深渊？”陈孟看向中间的那个圈，疑惑道。

钱进看着陈孟，“我更倾向于‘是创造深渊的东西’。我暂且称它为‘The Captor ’，捕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