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知道,他在军营任职,免不了刀光剑影,受伤本就是常有的事,但此时,她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轻轻摸了摸那道疤痕,抬头问:“疼吗?”
“不疼。”他低头挑眉,眼里却是得意。她能这般关心他,是他几世修来的福分呢?
凌天心把快出来的眼泪硬是咽回了肚子里:“你今天不去军营吗?天都大亮了。”
“不急,”秦弋抱着她伸个懒腰,“我的病假还没结束呢!”
“懒!”凌天心小爪子一推他的胸膛,自己从他怀里钻了出来,“你不去军营,我可还要去上班呢!”
“你今天好好休息吧,别去了。”秦弋看着起身穿衣的她,皱了皱眉。
“不要。”凌天心回头看他一眼,又低下头去穿鞋,“我可不像某些人,明明生龙活虎的,力气大得要死,还要贪图病假。”
“你真的没事吗?”秦弋不管她的嘴皮子如何厉害,依旧关切地问。
“没事。”凌天心说着,已走到了梳妆台前,“我又不是什么弱柳扶风的深闺女子,还要躺个十天八天不成?”
秦弋又心疼又好笑,从床上起来把衬衣穿上。
凌天心拿起梳子来梳头发,却发现头发打结了,怎么梳都梳不好。她忍不住脸红地想:昨晚到底是怎样一幅翻云覆雨的景象啊,竟狼藉到如此地步。
正当她愤愤地跟一束纠缠在一起的头发较上劲时,秦弋突然站到了她身后,握住她的手,夺过她手里的梳子,轻轻地把那束缠在一起的头发一根根挑了出来,最后梳得顺顺滑滑的。
他慢慢替她梳好了头发,把上半束用发带轻轻绑起,打了个蝴蝶结,随后又拿起梳子梳了梳下半束。
凌天心安静乖巧地坐在梳妆台前,任他替自己打扮,每一个动作,都温柔无比。
梳完了头,秦弋又拿起梳妆台上的画眉笔,轻轻拈住她的下巴,细细替她画起了眉。
凌天心静静地看着他认真专注的神情,觉得他此时的样子真是与平日里霸道蛮横的样子判若两人,真真跟画里走出来的美男子似的。
她往镜子里看去,两个人映像在里头,一个半蹲着,一个静静坐着,简直是一幅静谧美好,把温柔融进了灵魂里的优美画卷。
人都说水中月镜中花,是最不切实际的东西,可如今,这个深爱着他的男人,就端端地在自己面前,温柔宠溺地替她画着娥眉。凌天心自信地想,他这辈子都不会离开自己的,自己竟是如此幸运,轻易就得到了这美好的水中月镜中花。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秦弋突然喃喃念了起来。
他停了眉笔,仔细端详着他认真画好的眉毛,忍不住叹道:“画好了,真美。”
凌天心浅笑嫣然,看着他故意说道:“又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又是‘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秦少帅一介武夫,懂的还挺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