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问出口,一个人踏出了竹音书阁。
本来她对秦弋他们口中的所谓“乱党”,这些革 命党,并没有什么偏见,她甚至敬佩他们舍生取义、杀身成仁的情怀,可如果他们与秦弋针锋相对,甚至要杀了他,那她该怎么办呢?她根本不敢想。
后来,秦弋终于在她千呼万唤中醒了过来,她喜出望外,心里的石头可算落了地。
凌天心殷勤地跑前跑后,给他煎药喂药,他却“噗嗤”一笑,嘴里念念有词:“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我秦弋可是有福了。”
“都快要死了,还笑呢!”凌天心一口药喂进他的嘴里。
他终于安静下来,乖乖吃完了药,摸了摸凌天心的脸,心疼道:“我的小娇妻,消瘦了这么多。”
“别闹!”凌天心一把推开他的手,整理好药碗,又说道,“对了,我们种的海棠树,开花了,我们出去看看吧。”
“真的?!”秦弋顿时乐得要蹦起来。
二人坐在门前的石阶上,看着开得正艳的海棠花,开始谈理想,谈未来。
凌天心问秦弋:“秦弋,我知道你的理想是保家卫国,可你觉得,你现在做的事情,就一定是对的吗?”
秦弋沉思片刻,缓缓回答:“五岁那年,八国联军攻入北京,第二次火烧圆明园时,我就对父亲说,我长大后要做个救国救民的大英雄,把所有侵略中国的强盗全部赶出国门!”
“小小年纪,就有这么远大的志向。”凌天心靠在他肩膀上,笑了笑。
“那是自然了。”秦弋得意片刻,却又很快黯然下去,“只是,人生无常,世事难料,长大了才知道,原来救国救民的大英雄,并不是想做就能做的,我如今,也只能拼尽全力,做好自己的本分罢了。”
“我能问问,你们军营里做的事,具体是什么吗?”凌天心又想到了沈君笙。
“什么都做啊!保护云黎城的百姓,就是我们最重要的事。”秦弋故意往宽泛了说,真是半点不想让凌天心知晓。
“我说的不是这个。”凌天心脑袋离开他的肩膀,看着他,犹豫片刻,还是道,“你当年跟我说,沈君笙是南方的革 命党,如果他真的是,那你和他……”
秦弋脸色一变,随即揉揉眼睛,故意躲开话题:“先不说这些。我困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凌天心也知道他必然是会如此避开的,便不好再问,心情沉重地跟他进了屋里。
看了好几天的海棠花后,晚上凌天心给秦弋喂药时,秦弋仿佛终于想起了什么事,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她手一抖,问他:“怎么了?”
他夺过她手里的药碗放好,对错愕的她说道:“不喝了,身体早就恢复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呀?”凌天心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他依旧邪邪地笑,直盯得凌天心发怵。
凌天心不安地理了理乱发,他盯着她的面庞,突然叹道:“到底为我流了多少眼泪啊!如今海棠花也开了,你现在……”他说着用不怀好意的笑容打量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