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回忆：新年将至

“呼——”戴鸢一身轻松地开口，“高中的第一个学期终于熬过去咯～”

　　此时是二月份，冷鱼几人刚刚完成期末考试的一天，这会儿他们四个人正愉快地走在学校外的小路上。

　　人来人往喧嚣的街道，一排排路灯和大树挂上了整齐的灯笼，家家户户早已贴好了各式各样的对联，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喜庆、热闹。

　　“快过年了啊……”于四金感叹一句，他边走边看，掩不住神色中的喜上眉梢。

　　“这不比《博人传》燃？（玩梗）”严晓肖迎合着于四金的话题，可目光却不住地望着远处亭亭玉立的班长，心似乎快化掉了。

　　“哎不是，怎么什么都能扯到《博人传》？于四金放个屁都比那玩意燃。”冷鱼吐槽着，注意到严晓肖不对劲的目光后，果断随着他的视线望去，不出所料地看到了严晓肖的暗恋对象——南宫乐乐。

　　“好家伙。”冷鱼无奈地笑了笑，紧接着看到另一处景象后瞳孔放大，“四川！？”

　　另一边，好友士沾孤身一人走在路上，新年将至，但似乎身边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而走在士沾身后几米远的他的两个室友，十七和小天，这俩人有时会聊上几句，但并无太多的欢声笑语，士沾则是完完全全不合群的了。

　　经过了将近半年的相处，这三个室友之间似乎还是很生疏。

　　“四川！”

　　热情又熟悉的声音突如其来，一只手拍在了士沾的肩膀。

　　士沾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轻轻回头看去，果然是他的挚友——冷鱼，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朋友。

　　“你来了。”

　　“嗯，”冷鱼闪动着目光，笑眯眯地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熊玩偶，递给了士沾，“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怎么样，是不是很可爱？”

　　第一次，有人送他礼物。

　　士沾接过冷鱼递出的玩偶，笑着对冷鱼表达谢意：“谢谢。”

　　“谢什么谢，咱俩谁跟谁啊？”冷鱼用胳膊肘怼了下士沾的胳膊。

　　“不过……为什么突然送我礼物？”

　　“啊……”冷鱼懵了一阵，随后笑着开口，“当然是因为快过年了啊，新年快乐，四川！”

　　“新年快乐……吗，”士沾呆滞地注视着手上的玩偶，自我理解了一番后，又点点头看向身边的挚友：

　　“新年快乐，冷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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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来了各位。”

　　刚同士沾分别过的冷鱼，跑回了三个室友身边。

　　“哟哟哟，这不冷鱼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戴鸢又开始阴阳怪气了。

　　冷鱼挠了挠头，说道：“啊这个啊，因为我和四川回家不顺道嘛，所以跟他分别了。”

　　“冷鱼你不爱我们了，太伤心了，伤心太平洋。”于四金一副要命的哭泣脸。

　　“啊？？？”冷鱼傻了，“怎么了什么情况？”

　　“装，继续装，以为我们没看见吗？为什么只给那个士沾送礼物，你忘了我们这些多年老兄弟吗？你忘了吗！？”严晓肖也跟着开始飙戏。

　　“呜呜呜呜……真是重色轻友！真是的！”戏精戴鸢也开始了。

　　“哎不是，哥几个不至于吧？”冷鱼连杀人的心都有了，“还有什么叫重色轻友啊喂，怎么就色了？？”

　　戴鸢：“难道不是吗？那不是你的『女朋友』吗？”

　　“想多了，爬。”

　　“咳咳……”于四金突然态度转变，严肃地推了推眼镜，“要不这么着吧，冷鱼。”

　　“嗯？”

　　“你给我拜个早年，要恭恭敬敬的那种，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怎样？”

　　戴鸢：“啊……这。”

　　“四金又来了，总是这么莫名其妙。”严晓肖在一旁小声bb。

　　然而冷鱼的回答却是……

　　“好啊！乐意得很！”

　　“哦？”于四金的笑意愈发明显，一副万分期待的样子。

　　“但前提是，你得请我吃顿饭。”冷鱼腹黑地笑了笑，他知道，单纯的于四金一定会上当的。

　　果不其然……

　　“一言为定！”

　　戴鸢/严晓肖：“哈？？？？”

　　另一边。

　　十七见平时沉默寡言的士沾难得高兴一回，便主动跑上前去与其搭话：“哎，士沾兄弟，刚刚那位就是你之前提到的挚友吧？叫啥来着……冷鱼是吧？对对，就叫冷鱼。”

　　可谁知士沾压根就没有理会十七，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只是自顾自的盯着自己手上的玩偶发呆，周围的一切声音对他来说都是耳旁风。

　　“噗……”走在后面的小天禁不住笑出了声，“被无视了啊十七兄，我都替你尴尬。”

　　“呵呵。”十七转头对着小天鄙视性地翻了个白眼。

　　而士沾依旧沉默地在前方孤单走着，视线一直离不开冷鱼赠予他的玩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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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家炸鸡店内。

　　“跟你们讲，我就好这口。”冷鱼边大口嚼着手上的脆皮鸡腿边滔滔不绝，“挺久没碰了，记得上次吃这个，还是在韩国的一家街边小摊，那味道可绝了……”

　　如你所见，于四金真就请冷鱼吃了一顿，只为了一句新年快乐，一波血亏。

　　此时只有冷鱼一个人在吃，剩下的三人就这样坐在冷鱼对面看着他吃。

　　“吃就给爷安静地吃，废话真多！”戴鸢在一旁不服气地怼人，因为他很馋。

　　严晓肖吞了下口水，终于忍不住讨好于四金：“我说四金啊……大伙都知道您最有钱，最大方了，要不我也给您拜个年，您也请我吃一顿？”

　　戴鸢听后顿时两眼放光，连忙凑过来：“我也是我也是！”

　　众所周知于四金非常单纯好骗，于是乎……

　　“好吃好吃……”

　　“真香！”

　　戴鸢和严晓肖两人也成功骗到一顿美餐，两人吃得不亦乐乎。

　　餐桌上，炸鸡腿、炸鸡翅、鸡胸脯和可乐，琳琅满目，只留下请客的于四金坐在一旁干看着。

　　“那啥，我说一个严肃的问题，你们边吃边听。”于四金突然开口道。

　　“嗯。”三人同时回应。

　　“就是，能不能换一种方式称呼我，总叫我四金的话，有点难听……”于四金面露苦色，似在请求。

　　“确实吼，四金，丝巾？等等，丝巾？”戴鸢装出一副惊呆的样子，“女性用品！？”

　　“我的妈，女性用品！天呐！”严晓肖抱头尖叫。

　　“哎停停停，什么鬼啊！怎么从你们嘴里出来就变味了？”冷鱼连忙打住，接着郑重其事地说，“要不……就叫四眼狗得了，我们这里面就你戴眼镜，这个称呼最贴切不过了吧？”

　　侮辱性极强。

　　严晓肖：“好主意嘿！我看这个挺合适的。”

　　“合适个鬼啊！这是什么阴间好主意？”于四金无奈地扶住额头，“你们太不靠谱了。”

　　“那啥，丝巾，我可乐喝完了，想再去拿杯冰的。”戴鸢摇了摇空的可乐杯，向于四金发出请求。

　　“去吧，去吧。”于四金无奈道。

　　戴鸢起身，一个激动：“老板大气！”

　　“等会儿……老板？”戴鸢后知后觉，“要不，以后就叫你老板吧！”

　　严晓肖两巴掌一拍：“这个可以！够排面。”

　　“确实这个称呼比四眼狗合适啊……之前于四金也总是请咱们几个吃饭来着。”冷鱼也表示赞同，“那就叫这个吧。”

　　“嗯，嗯。”戴鸢和严晓肖也点点头认同。

　　于四金难得被这几个人搞得鼻子一酸，顿时有些感动：“原来你们都还记得啊……”

　　三人笑着互相对视一眼，随后一齐对着于四金深鞠一躬：“老板，新年快乐！”

　　于四金笑了，发自内心地笑了，他觉得这顿饭没白请，并且获得了一份真实的感动。

　　“新年快乐，大家。”

　　夜色朦胧，紫色的天空中绽放着一团团绚丽多彩的烟花，转瞬即逝，却永驻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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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炸鸡店门口。

　　死气沉沉的街道，静谧，窒息。

　　天空中没有烟花，过往没有行人，家家户户没有对联，树干、路灯上更没有灯笼。

　　荒凉，死寂。

　　噗哧——

　　砰。

　　一具腐烂的尸体倒下，砸在了炸鸡店的门口。

　　军刀上沾满了红色、黑色的干凝物质，这是戴鸢第一次杀丧尸，却没有惧怕，没有紧张，面无表情，他的内心甚至毫无波动，只是一笔带过，与之前对待丧尸的表现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他麻木了。

　　这算是成长了吗？似乎有着多重意义。

　　默默跟在戴鸢身后的温娜同样没有过大的反应，她也不会开口说些什么，但她至少心里清楚，现在的她，绝对安全。

　　还记得这家炸鸡店内曾经发生的故事，而此刻这里只剩下一片残破不堪的景象，不再富有朝气和欢笑，那些美好已经不复存在。

　　那时天真烂漫的他们也不会想到会有今天吧。

　　透过满是灰尘和斑斑血迹的玻璃，向店内的那张桌子望去，似乎那些欢声笑语回荡在耳边，似乎……

　　那深鞠一躬的画面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