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是悲是喜，难评判

“为什么要替那种人还高利贷？”你心里放不下恨，我能够理解，打了我十二年的人，你会恨他一辈子。

“从此他欠我七十万，东东的安全，不就有保障了？我还要等你大半年，都在宁波生活，我不得不防。”多少钱买东东的安全，我认为都不过分。

“这么多年，你看似变了许多，实际上，骨子里丝毫没变，十五岁的你，就已经做事滴水不漏，现在的你，更加滴水不漏。”你笑了，很帅。

“不敢有丁点儿纰漏，最重要的两个人，我总要护住！”刚说完这话，我的牙又痛了，疼得我一皱眉，赶紧捂着脸，去找止疼片，用酒送服。

“怎么用酒喝药？这会增大药效！你喝的是什么药？”你带着满脸担心，来关心我。

“止疼片，现在的止疼片，越来越不起作用，用酒送服，也管不了多长时间。”

当时的你我，并不知道，止疼片之所以没用，是我已经病入膏肓。

“止疼片？哪里疼？”你眉头紧皱，我从不怕疼，这牙疼真的让我很难适应。

“牙疼，不是病！大概最近上火了。”是上火了吗？疼了二十多天了。

“有空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别怕排队，不能这么胡乱吃药的，医生会给你对症下药的。”你还记得我耐性不好，时间真的没有改变我们多少。

“等你假期一结束，我就去医院，过年的假期本来就短，我只想专心陪你。”我们能够相守在一起，实在太不容易，怎能浪费时间，在医院排队上？

“苦了你了，好在，我们等到头了，二十三年，我就快给你一个家了！”

“真不容易，东东可以叫你爸爸了，身世还是瞒着他吧，我怕孩子接受不了，等他满了十八岁，我们再告诉他。”

就这样，我们在你过年的假期，定下这个约定，我们都沉浸在终于恢复单身的甜蜜，毫不知情，另一个悲剧，已经在我们身上发生。

在你假期结束，回驻地的第二天，我去了医院，牙科医生让我做了很多检查，等候检查结果，耗光了我所有耐性。

“让你的家属来医院。”为什么结果出来了，却要找我家属，而不是直接对我说？

“如果你觉得，我八岁的儿子，比我更适合听结果，那我把他从学校接过来，我刚离婚，家属也就剩下他一个。”我想知道那个结果，脸在笑，心却惶恐不安。

“牙龈癌晚期，这种癌症扩散非常快，最积极的治疗，也只有一年半时间，你必须马上住院，接受手术治疗。”

果然是个不好的消息！

“我是抗麻体质，又对很多抗生素过敏，我需要回去想想。”

我逃跑一般，离开了医院门诊楼，坐在车里，却再也没有力气开车回家。

二十三年了！

眼看等到头了，我等不来那个家了！

眼泪重重叠叠，我只剩下一个想法，这件事情，不能让你知道！

你才三十四岁，完全可以有自己的幸福，没必要一辈子耗在我身上。

拿出手机，我拨打了你的电话。

“分手吧！我早已厌倦这种等待！我不会再等了！”

这话，我自己说出来都心痛，却不得不说，说完迅速挂断，拉黑你所有联系方式，从此，我的世界没有你，你给我的回忆，也可以温暖我剩下的一年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