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64

秋言和宁宁回到秋水居的时候，小风正一个人站在树下。

他眺望着树上的一片树叶。

那片树叶正在微风中轻轻晃着，光从叶片的背后投过来，将叶片的脉络照得清楚万分。之前小风曾经听宁宁说过，这棵树已经在秋水居很多年了，甚至比宁宁的岁数都还要大上许多。因为清灵山上的四季还算分明，因此这棵树春日开花，夏日繁叶，秋日枯黄，冬日覆雪。而到了第二年的春，会有新的叶子长出来。

小风看着眼前的树叶，心生奇想：去年的叶子与今年的，会是同样的叶吗？

秋言突然发现，这个视角看过去，小风果然和尹长风长着一般模样的眉眼。

“师弟！”

宁宁突然跑了过去，狠狠抱住了小风。

小风被人突然打断了思绪，然后又被人突然抱住，整个人还有些呆愣，他下意识回拥住他的那位师兄，温声问道：“怎么了？”

宁宁比小风还要矮上一些，他抽了抽鼻子，声音里还带着哭过的沙哑：“对不起。”

小风：？

他并没有弄懂为什么宁宁突然拥着他道歉，但是宁宁之前出走是和前世的事情分不开。

于是他猜测着问道：“是与我前世有关吗？”

小风感受到他怀中的宁宁用力的点了点头。

小风揉了揉宁宁的头顶：“没关系的。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在清灵山上受师兄照顾很多，前世之事，已经不在意了。”

“不是，你一定很在意的。”宁宁有些扭捏。

“……是发生了什么很大的事情吗？”小风猜测。

“都是我不好，我是大坏蛋。”宁宁直接道歉。

小风哭笑不得：“所以师兄要先跟我说一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啊。”

“啊，就是……”宁宁刚说了没两个字，就捂住了嘴巴。他抬眼看向秋言，递给了秋言一个询问的眼神：小秋师父，我该不该说呀？

“小风，”秋言直接问道，“我想问你，你当真想知道过去之事？哪怕过去充满了痛苦与绝望，甚至你身边的人都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你还是想要知道吗？”

“……”大概是秋言问得太严肃了，小风突然犹豫了起来。

“不必勉强自己，宁宁虽然知道过去之事，但是他已经放下，不再将过去的自己与现在的自己看作同一人。”秋言宽慰他。

“我想先知道一个问题。”小风竖起一根手指，然后想了想，又竖起了一根，“不对，两个问题，可以吗？”

“当然可以。”秋言点点头。

“第一个问题是，我可以知道我前世的名字吗？”小风问道。

“尹长风。”秋言直接说道。

“尹长风……前世我也是叫小风的啊……”小风像是知道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忍不住笑了笑。

“其实当时我们给你取名的时候，也是参考了前世。”秋言直言不讳。

小风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名字我喜欢，有侠气。”

他又问道：“那我可以知道，清灵子现在在何处吗？”

秋言这次犹豫了很久。

她既是在犹豫，也是在给小风一个后悔的机会。

但是小风并没有后悔。

他就那般看着秋言，等她给自己一个答案。

是秋言先败下阵来：“她，就在清灵山上。从来没有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