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

侯青出人意料的沉默，沈木斐愣了一会，缓慢的伸出手去碰他。

白洛盏打断了他的动作，看向窗外，摇摇头：“不要碰了，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那到底是什么？”沈木斐像是还没反应过来，看向他视线的方向。

“我也不知道...把这个吃了。”白洛盏递过去一颗糖，沈木斐能认出来那个是从盒子里拿出来的。

他没有吃，拽住侯青的袖子转过了头，保持沉默，白洛盏递过去一包纸巾。

他们到达了目的地，告别了在驾驶位上那个模样怪异的人，白洛盏拉着他们两个，去山脚补了补物资，然后向着山顶进发。

“这个也不能跟我说吗？”沈木斐背着侯青，看着前面还有一大段距离的山路，还有背着满满当当背包在前面开路的白洛盏。

他们之间用登山绳相连，避免沈木斐滑下去。

“...我还没全部捋清，我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现在我们是要把侯青安置好，不要想多，他不特殊，但他是你的朋友所以...我觉得你不想把他留在那里。”白洛盏回头看了一眼沈木斐，然后拽了拽登山绳。

“所以不要有什么...我不告诉你你就跳下去的想法。”

“嗯，谢谢你。”

沈木斐没什么反应，跟着腰上的力道扒上了岩块，接下来的路平坦不少，赶在傍晚时分，他们登上了山顶。

和沈木斐理解的安置不同，白洛盏只是给侯青喂了血，暴力的劈开附近的山体，人为制造出容纳空间，然后示意沈木斐放进去，再重重把外层“拼”起来粘上去。

“他对你真的好。”白洛盏歇了一会，坐在一边拿出水边捧边喝。

“侯青是怎么死的？”沈木斐挨着他坐下。

“他为你挡下了那个怪物的攻击，虫卵充满了他身体的每个角落...不来这里，虫卵孵化时他的躯体就会彻底被腐蚀掉。”白洛盏摊开手，伤口还没消失干净，血液在空气中快速反应掉。

“会有办法的。”他安慰道。

“嗯，我相信你。”沈木斐像是在发呆一样的看向城市的方向：“所以现在学校里都是虫卵了吗？”

“...差不多，但他们还活着，我把首领吃掉了，但对虫卵无能为力。”白洛盏回答。

“我当时看到的黑雾白雾就是虫卵吧。”沈木斐打量起自己的手，想从中找到异物。

“嗯，别害怕，我们的血液...它们侵入不了。”白洛盏拍拍他的手，递过去一袋面包。

沈木斐拆开，仿佛缓过了劲，变回了那个朝气蓬勃的男孩。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没有我就开始捋了。”白洛盏从书包里拿出手机，指尖停留在打开备忘录的位置。

“你是谁？真实身份。”沈木斐咬着面包，不去看他。

“嗯...也对，你好，我是魏予乐。”

“...？”

“ 代号β，化名白洛盏，主业学生，副业隶属于某个组织，嗯...新闻上的那个。”

“...！”

“和你遇到的那个怪物是同族，但我比它辈分大多了，咳，不包括年龄。”

“...我明白的，你看起来也不是很大。”沈木斐有些哑言，继续吃着面包试图消化。

“其实你适应能力很不错了，啊...怎么来说，现在的怪物大部分是人为生产的，你是Ⅱ代实验体，属于这一代最高质量的一批了。”

白洛盏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关系图，零零散散一大堆但是并不抽象，他指着引导沈木斐一个个看。

“所以我爸和你是同事关系吗？” 沈木斐问。

“不是，他是受雇的研究人员，我是打杂的，最开始是调过来协助实验进行的结果，没想到会这样。”白洛盏摇摇头：“别用那种表情，怪物不是我放出来的，不过我调查了一圈也没找到明显的痕迹。”

“那会是其他组织吗？”

“...你还在套话啊，不过这样也好，有两个组织，我的上司和人类的，官方名称我没注意过，话说你知道花朝吗？”白洛盏伸腿把涂鸦扑腾平，把树枝折成两半递给他。

“花朝？我听过...是我爸很好的朋友。”

“就这些？”

“就这些。”

白洛盏看起来有些失望，沈木斐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在黑夜中看清的，对于自己非人的意识明显了一些。

“现在吧...你可以理解为组织分了好几个流派，互相争斗，所有科研人员都是资源，所以...就像小说里的那样，不过复杂多了。”白洛盏偏偏头，组织着说：“当然...我不是任何一方，我是自由的。”

“那和花朝...有什么关系吗？”沈木斐有些不解。

“花朝他...是个很厉害的人，虽然对我这一类生物有很大敌意，我不能保证我在以后的任务里可以在你正常活动的情况下保护你。”白洛盏从背包中取出一个文件夹：“这个是我目前能搜到的资料。”

“...谢谢你。”沈木斐接过去。

“我知道你现在对我有点成见，但我不会害你，我和沈先生保证过。”白洛盏真诚的说。

“我没有成见，只是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一切还是不真实，我记得我注射过你的血，你说花朝对我们有敌意，那么我在他那里说不定还不如跟着你。”沈木斐揉揉眼，把文件夹还回去。

“...唉。”白洛盏有些犹豫的叹气：“以后这种怪物说不定你还会遇到很多次，等到天亮我们再做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