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玉琼楼来到俪栏戏园便是直接去了戏园园主的地方。
没有人拦,玉琼楼也是毫不费劲的就直接推开了那间房门。
戏园园主我还以为你是不会来了。
白净男子身穿一身玄色正装,坐在雕花梨木的椅子上皱着眉看向玉琼楼。
桌上的青瓷茶杯中的茶水只剩半杯,似是已经凉透。玉琼楼挑了挑眉,也是猜到了他应是等了很久,想来是临到关头有些不放心。
玉琼楼戏台是晚上搭,你现在急什么?
戏园园主别在我面前装。难道你说要捧你我就真的什么都可以放下心了。
玉琼楼寻常的戏旦上台便好,你只要安排好不要有人妨碍到我就可以了。
直接走到他对面便是自然的坐下,手指触到茶壶,果然已经是凉的了。也便不再给自己倒上一杯了。
玉琼楼你等一下要去见人?
白净男子白了玉琼楼一眼,理了理自己的广袖。
戏园园主我自然是要去见人的。
玉琼楼你背后的主子。
戏园园主这并不难猜,小鬼。
戏园园主你要留在这里等着?
玉琼楼你要带人来这里?
戏园园主自然不会。
戏园园主衣服我已经叫人准备好了,等一下你便在这里上妆吧。
手指指向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示意玉琼楼看去。
玉琼楼你要为我上妆吗?
男子一怔,他有多久没有碰过那些东西了,现在竟然会有人叫他亲自为其去上妆。
戏园园主口气到是挺大。
玉琼楼这不是我们两人的合作嘛。
走到梳妆台前,手中把玩着一个小巧的瓷瓶,随意的转了转。话语也随意的说着。
戏园园主唉!唉!住手别乱动。这是可是上好的江禹胭脂,我虽然已经不上台了也是珍惜这些东西的。
玉琼楼看了看被拿走的红瓷瓶,又看了一眼被拍掉的右手,掀了掀眼皮掩住其中的讥讽。
玉琼楼应当没有人知道等会要登台的人是我吧?
倚到一旁屏风上,玉琼楼随意的问道
戏园园主自是不会有其他人知道你是谁,即使你是光明正大的进来的。
说着男子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他,玉琼楼看在眼里心中却是嗤笑一声,想算计他?怎样都好,总归都是便宜他了。
男子将东西放好,走到衣柜处拿出一套赤红鎏金的戏服,又从衣服下面压在的箱子中拿出一个小匣子,宝贝的擦了擦。
戏园园主这是我曾经一直想要的,到现在都没用上。到是方便了你。
玉琼楼仔细打量了一番,果然很是不错,用料是极好的,可以看出都是绣娘精心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玉琼楼还真是便宜了我。
男子轻笑一声又是惆怅的用手摩挲了下手中的衣服。
走到如今这个地位他是用了几十年的时间。伏小做低、阿谀奉承,是哭是笑都是看别人的眼色,戏里戏外都是演给别人看的。
当初的初心是什么谁还会在意,只要抓住眼前的好处就行了。
玉琼楼直接便是在男子面前脱了衣服只剩亵衣亵裤,拿起赤红鎏金的戏服便是穿在了身上,又拿起厚底流苏绣花鞋穿上。
戏园园主坐下,我来给你上妆。
玉琼楼那……劳烦了。
戏园园主到是礼仪不错。看来你家主子把你教的不错。
小小年纪就是如此,想来主子也是用心培养的了。
玉琼楼目光敛了敛坐在铜镜前,适当的挺了挺身子,一副很是理所应当的样子。
玉琼楼那是自然。
接下来两人便不再说话,男子认真的给玉琼楼上妆戴发饰。
琳琅满目的东西一样样的带到玉琼楼头上,依然看不出之前少年模样。其盛饰也,则罗纨绮绩盛文章,极服妙采照四方。
振绣衣,披裳,不短,纤不长,
步裔裔兮曜殿堂,婉若游龙乘云翔
玉琼楼可是上好妆了?
对着铜镜中的人左瞧瞧右看看,玉琼楼挑了挑墨笔所画的眼线,点了口脂的唇勾起似嗔似笑。
男子愣了愣,想到一句:暗娇妆靥笑,私语口脂香。
如果他入这一行,定然会被很多人捧着的。
戏园园主好了。
玉琼楼这样便好了。
玉琼楼理了理衣服上的长云水袖,从绑着绷带的左手手腕处抽出一根细丝,不动声色的捏在手中。
戏园园主怎么?
男子疑惑看向玉琼楼,然后便被踢中膝盖直接单膝跪地。
戏园园主你!
玉琼楼嘘~如果你大声喊叫的话,我会手抖割断你的喉咙的。
戏园园主为什么?
哑着声音用余光盯向身后的赤红衣角问道,若真要杀他完全用不了如此大费周章,更做人一向很是圆滑更不可能得罪人而不自知。
玉琼楼今日是中元节。
玉琼楼既然要祭祖总要祭些他们喜欢的东西的。
眼孔收缩,不可思议的看向身后,既使脖子上的细丝已经勒进肉里一寸。
戏园园主你要用我祭祖?!
玉琼楼我阿姐应当会喜欢的。
玉琼楼笑着将手中的细丝又收紧了一些,语气温和的让人打寒颤。
戏园园主什么意思?
玉琼楼八年前你不是从你主子那里接到一个小男孩调教嘛,就是杨家长子。胜侯府嫡二小姐的那个孩子。
玉琼楼想起来了吗?
玉琼楼伏到男子耳边,红艳的唇吐气如兰却是吓的男子手指直发抖。
戏园园主你……你是?!
玉琼楼你们欺我胜侯府无人,还真是什么猪狗不如的事都做的出来。
连个外嫁女的孩子都不放过,还真是做的彻底。
玉琼楼虎父尚且不食犬子,你的主子到是做的够绝,直接将阿姐一家三口大义灭亲了。
玉琼楼说的平静,可其中的嘲讽之意戏园园主是怎么都不会漏掉的,也知是命不久矣。
不免回想起那个被折断骨,生生疼死的孩子。自以为的不亲自动手,便是让他们这些属下去做,不亲眼见便不会知道有多残忍。
他的主子一直便是如此,不喜温和儒雅的嫡长子便也不喜与之有关的人,胜侯府的嫡二小姐与杨家的嫡长子情义相通曾被传出才子佳人的佳话,却是更不得杨家家主的喜欢了,对于两人的孩子也是毫不留情。
戏园园主呵……随你吧。
玉琼楼嗤笑一声,下手便是毫不留情直接将身首分离。
看着溅到水袖上的血滴,玉琼楼诡异的笑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愉悦。看着流了一地的血液,玉琼楼向旁边挪了挪,俯下身用手指又抹了一点温热的血点到唇上。
艳丽又致命。
玉琼楼这也算是锸血为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