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与生（四）

“什么？”白泽感觉自己听错了。

　　“我能看见死去的人，你相信吗？”云柒紧盯着白泽的眼睛，看见白泽的眼睛瞳不断的颤动，随后平静了下来。

　　白泽咽下口水，晃了晃头，打起精神坚定的对云柒说：

　　“我相信你。”

　　云柒感觉心脏突然停止，这一句话如同闪电一样击在心上，云柒摔坐在地板上，白泽或蒙正起神想要去搀扶，云柒伸手表示拒绝，用另一只手不断的摸索，用脚蹬着地板，使自己挪到墙边靠了下来。

　　“为什么？”云柒开口问。

　　白泽回到座位坐下来说：“因为我知道，一个人在绝对无助的情况下是有多需要这句话。”

　　云柒缓缓道来：“我从小就发现我的眼睛有问题，总能看见很多的光点，我以为它们本来就是存在的，后来我发现除了我以外，好像没人能看见它们，在爷爷去世的那一天，我既然看见这样的光点，从他的身体里飞出来，就像他的灵魂，我当时还不懂，看见那些光点自由地飞，我还替他它们高兴，但后来我发现，这些观点只有在有人死亡的情况下才会出现，距离或近或远，我同学去世的那一天，我妹妹从我怀里逝去的那一天，我都看到了这样的光点，它们在我眼前，在我脑海，挥之不去，就在最终考试的那一天，我在次航天飞机上，望向地球，数以千计，数以万计，不对，数不胜数的光点飞向宇宙，有一些还向我飘来，告诉着我，有多少人死去了，其中，光点最密集的地方就是我的家乡，我最爱的人都消失在了那里，我彻底崩溃了。”

　　“所以你那次考试才会那么失常。”白泽说。

　　“失常吗？也不算，就算那次考试我通过了，只要在宇宙中我就会看见它们，迟早有一天我会闯下大祸，我甚至庆幸自己被淘汰了，否则我难以想象我在未来的太空任务中会连累其他人。”

　　“也就是那一次，我记住了你，一个陨落的天才，又像是一个陨落的星星。”白泽说。

　　“出狱以后，我不知道去哪里，四年间整个社会除了没有进步以外变化了太多，缺电，缺水，缺油，打了好几仗没打出个结果，大城市越来越难以养活人，所有人都在奔波流浪，为了一日三餐烦恼，开放的地方越来越少，封闭的地方越来越多，善良的人越来越少，作恶的人越来越多，总之很混乱，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后来我想，人总是要归根吧，我就打算回家，但是，公共交通基本上消失殆尽了，我就买了个大自行车，把那个好重好重的行李放在后座，一点一点的骑回家，好在公路还在，我还带了一个墨镜，因为这样我就看不到那些讨厌的光点了，我也放松了许多，用了半年，我终于回了家，过去的家乡，因为战争已经毁灭了，现在这里的住户基本上都是逃难过来的，他们对我这个外乡人很照顾，我已经住在这里了，很好笑吧，其实我才是这里的原住民。”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白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