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前腻歪

12婚前腻歪

司凤等人刚一踏进偏殿，便见得这番景象，一时都吃惊不已。

司凤上前，轻轻按住璇玑肩头。

璇玑转头看见司凤，霎时委屈又涌上心头，一把扑进司凤怀里:“最后，还是罗睺自己报了仇。”

司凤像之前无数次一样轻抚她的头，声音温润:“嗯。从此，你便只是褚璇玑了。”

天帝在帐后沉默良久，才柔声问道:

“璇玑，此世做人，感觉如何？”

璇玑缓缓松开怀抱，听闻天帝的问题微微一怔，十八年来做人的酸甜苦涩一一在心头闪回，思索回味一番后，对着帘账展颜一笑:

“做人很好，前所未有的好。”

天帝声中似也带了些浅淡笑意:“那便很好。”，紧接着话头调转了方向，“羲玄，你本是天池边一金翅鸟，刚化得人形即将位列仙班之时，便为战神削却了一身仙骨。你陪战神十世历劫，如今再不能返回天界，可曾有悔？”

司凤从容接受了脑海中汹涌而来的记忆，淡淡一笑，望着璇玑道:

“未曾有悔。”

“做人的感觉，确实很好。”

——

众人得知亭奴已被放回东海之滨，又见过腾蛇后便下了界。腾蛇知道了柏麟被一盏琉璃烧死，一时未能接受，留在了天庭，待璇玑走前还是强颜欢笑着说:“等你和小厨子结婚，我还是得去蹭酒席吃的。”

回人界后，司凤与璇玑约定好求亲日期，便回了西域召集昔日弟子，将离泽宫重新整改了一番。不久柳大哥便作为长辈前来为司凤提亲，褚磊听闻司凤在离泽宫大刀阔斧举行改革，也对这小子放下了心，便答应了婚事。

待到初春，离泽宫花轿便要前来迎娶。

这日司凤从离泽宫赶来，在少阳峰花厅与褚磊一同商议婚事事宜，璇玑大半年未见司凤，属实按捺不住，便偷偷跑上了少阳峰，趴在门前，就着缝隙朝里偷看。

“唉，我家女儿如今真是不知害臊。”

褚磊像是叹气又像是揶揄的声音响起，只见禹司凤放下茶杯，笑意盈盈望向门前璇玑所在方向。

璇玑一时尴尬，下意识拔腿想逃，褚磊却又开了口:“司凤啊，你还是快出去吧，别让我家小女相思病又犯了。”

一想到能见到司凤，璇玑脚下突然又动弹不得。

司凤推开门，走到璇玑跟前，抬手轻轻理了理她的乱发:“璇玑长本事了，如今都学会偷听了。”

璇玑抑制不住笑意，扬眉道:“我如今会的可多了！”

司凤笑着挑眉:“噢？那你都会了些什么？”

璇玑也学着司凤挑眉:“我如今会哭会撒泼会打滚，你要娶我，以后要忍受的可多啦。”

司凤忍住笑，眸光温柔:

“我求之不得。”

璇玑像是被这话击中般，一时心跳得厉害，硬是强装镇定地眨眨眼:“你最好是能忍我一辈子！”

司凤还是笑:“你一定要烦我一辈子。”

璇玑藏不住眼角眉梢的笑意，狡黠又郑重道:“我一定，不、负、所、托。”

司凤又被逗笑，抬手轻轻刮了下璇玑鼻头:“说出个四字词语这么得意。”

——

明日便是婚宴，前几日璇玑与司凤日日见面，丝毫不顾什么新郎新娘婚前不能见面的风俗，可到了这最后一日，璇玑想着还是稍微尊重一下老祖宗比较好。

璇玑推开窗，坐在房内，看外面春雨绵绵，斜织而下滋润着万物，心情也莫名明朗。

忽而滴答雨声中夹杂了脚步声。

“璇玑。”

是司凤的声音。

璇玑兴奋地跑到门前要开门，到了门前又突然停下:“司凤？我们不是说好，结婚前一天不见面的吗？”

门外的声音压抑着笑意:“璇玑一日都未见我，就不想我吗？”

璇玑耳根一红，言语却丝毫不害羞:“自然是想的。”

门外司凤好像笑了笑，又轻声道:“璇玑，你嫁与我，我定不会负你。自此以后，你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得搭把梯子给你摘来的。”

璇玑耳廓的红蔓延到脸颊，孩子气道:“我不要天上星星，我要月亮。”

司凤失笑:“为何偏要月亮？”

“天上星星万千，月亮只有一个。”

璇玑说完停顿了稍许，小声又郑重的开口:

“你就是我的月亮。”

春雨随意地落下，一点一滴敲打着少年的心。

门外司凤又沉默很久。

璇玑背靠在门上，静静听着自己的心跳。

“你是我的烈阳，是于我而言，即使会被灼伤，也要步步靠近、不愿放手的存在。”

清朗如海风掠过的声音响起，璇玑听着，脸烧得越发厉害。耳边一时极静，只余风声阵阵，雨落疏疏。

山雨绵长，抚不平门内外的心跳跌宕。

良久，司凤再次开了口:“我回离泽宫将簪子修好了，放在门外，你待我走后再拿吧。”

璇玑听见门外伞开的声音，司凤似是走了两步又停下。

少年人撑着伞，背影单薄，语气珍重:

“你，可要好好保管它一辈子。”

璇玑取了簪子，在屋内一遍遍拭着并不存在的尘灰，眉眼带笑:

自然是要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