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柯心太久没更了，来个玻璃渣烫烫嘴。
玉柯心算了算了，为了狄大人还是不刀了。
玉柯心日常炒冷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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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给你做一件嫁衣。”
狄仁杰听了这话放下手中的卷轴愣住。
“剑仙大人说笑了。狄某又不是谁家姑娘，怎能穿嫁衣呢？”
李白眼里神色庄重，没有平日里的放荡，如春日般的眼睛里装满了狄仁杰朦胧的身影。
“我没有开玩笑。狄大人之前同我说过有家少年郎得了狄大人的欢心，李某自认为大人该穿嫁衣被明媒正娶了去。”
————叫我见了才能放下心。
狄仁杰的眼睛垂下去，他并没有问李白为什么是自己出嫁，停了半晌斟酌着词问他如果自己的葬礼和婚礼在一天，他该做件什么衣裳。
这下子轮到李白愣了。他的却想过这种可能，可他不知道自己是该笑盈盈的接过酒杯当喜酒，还是一声不吭撒在地上。他想不出来那场面，也想不出弄不懂狄仁杰为什么会喜欢别家公子。
“您啊，又忘了那个眉眼含笑说要嫁您的人了。”
狄仁杰撂下这话，逃似的大步离开。这一日天热得不成样子，暖风将他的衣裳吹动贴紧了脊背他才惊觉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李白被留在屋里，手拂过狄仁杰留下的卷轴上一滴浓墨，从他的话里捕捉到了“又”字。狄仁杰有个他不知道的情人，而他也有个自己都不知道的爱人。
“会是……”
李白暗下眼神将自己的一抹冲动死死摁住。剑仙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尤其在一个自己“初”见时惊鸿一瞥脑子一热脱口一句“我回来了”的心动之人。
李白失忆也有差不多七个月了，从大雪纷飞到如今的烈阳。狄仁杰带他到府上是因为私心，不告诉他两人暧昧的关系也是私心。
前者是为了让自己得到点安慰，后者则是找不到了理由。
李白自从得知碎叶是因为大唐而毁，想都没想提剑重返大唐。等他等了许久的狄仁杰背上了治安官的名号，同他自此为敌。
那日再见他心里跳动得像动了情的姑娘，谁知李白非但不在意，甚至看见了自己时酒也不顾的跟他说“我回来了”。哪成想狄仁杰本来都要凑近他去说一声欢迎回家，他却盯着狄仁杰的眼睛。
“大人的这双眼睛……”
“我知道你要说它像月亮。”
李白从眼底闪过惊异，后来想想兴许他被夸的久了，也不再多问。反倒是狄仁杰捕捉到了不对劲，鼻子酸涩。
他想这样也成。自打碎叶城出了事后，他作为女帝的忠臣自是要保护女帝，只是与那个骄傲的爱人成为了敌人。这样也好，最起码能留着，能念着。
“怀英，为什么不能和我一起？”
“……去哪儿？我是大唐的人。”
“不对，你是李太白的人。”
李白刚回来那几天，狄仁杰日日眼眶发红。李元芳看了去问他，他只能摸摸下属毛茸茸的脑袋告诉他没事。要是李白瞥见了，他说遇见了一个许久许久不见的故人。
遇见了分别许久的故人也不会一连几天的憔悴，李白把莫名而来的怒火同看见他眼眶发红后的悲伤嚼碎了咽到肚子里去问狄仁杰发生了什么。
治安官依旧是自己见了故人这番说辞，依旧每天早起上朝，回来时给偶尔会带回两串糖葫芦。一个给下属，一个给李白。
“哎？狄大人不吃？”
“李白大人，狄大人不怎么喜欢吃酸的，也很少吃这些零嘴。”
李元芳说的是实话，从前他递给狄仁杰吃糖葫芦时，狄仁杰都会笑着说他不吃。许是因为幼年较为严格的管理和他不吃酸食罢。
剑仙不愧是剑仙，忘了人也要去调戏，和李元芳有说有笑的走回了狄府就去找狄仁杰。治安官正批阅文卷，被吵得烦了推开门问李白何事。
“诺，给你的。”
一串糖葫芦从身后出现，当事人停了几秒接过糖葫芦，送它的人就笑嘻嘻的转身。直到不远的拐角偷偷去看。
纵然他李白失忆了，长安城老老少少又不会失忆。卖糖葫芦的小贩听了他要多些糖了用他帽子上零碎的杂毛也算出来是给狄大人的，于是现做了一份又撒上些去腻的黑芝麻。
狄仁杰把第一个糖葫芦咬进嘴里，山楂汁迸发出的酸味还是教他皱起眉。可吃着吃着多了些熟悉的滋味，他再次咬下一颗竟然划下了几滴泪到地上去。
他太痛了，整个人都痛到发抖，痛到自己发现了自己“一个人”时的失态，用袖子沾了沾眼泪一遍遍的唤“太白”。
李白本来正暗喜呢，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把他的心捅了个洞，在心里像安慰小动物那样抚摸他的脊梁。他的脊梁其实没李白的宽厚，却撑起了长安撑起了大唐许久许久。
自从那回偷偷望见狄仁杰落泪后，李白收敛了许多。狄仁杰叫他拿些什么他也不贫也不拖，拿完了还对他笑。
“李白大人这是要……重新收拾收拾自己了？”
李白那边正笑呢，听见这话却佯装皱眉。
“狄大人怎么这样说？李某只是看大人平日里太过劳累，帮些忙。”
“嗯？”
“李某在这里住着，也要尽一份力。”
狄仁杰那日沐修，正是无聊时看见李白随身携带的剑摘了去，一时间又忘记了如今的关系打趣去。
“李白大人今日怎么没带着青莲？”
“放狄府里我安心。”
他这话说得像是从狄府刚建成不多久就已经住下的人一样，仿佛在说他的家，说他的家人有多爱他。而然狄仁杰什么也不说，只是让剑仙看好了自己的剑。
剑仙不带剑，会是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还是酒鬼？
趁着边境暂时安全加上女帝给予的调休，花木兰带着礼物到了狄府。她看府上相敬如宾的二人不免也有些失落。她偷偷的去问狄仁杰到底该怎么办，却没有听到回应。
纵然他狄仁杰是女帝的“101忠犬”，可忠犬如果爱上了别人，他还会一心一意对着主人摇尾巴吗？
不会。李白称得上失忆的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和他生活了许久的李元芳。这是一个秘密，狄仁杰自己一个人的秘密，他的爱的秘密。
“狄仁杰，你这样留着李白却不做些什么倒也可以，但我担心时间长了……”
“你不必担心，这件事我有分寸，不会像从前那样了。”
从前哪样？从前有个治安官喝醉了酒小心翼翼拉着剑仙的衣角抽泣，告诉他自己无法在他和长安中间选一个；从前有一个青年为了另一个比自己小一岁的青年放弃了他可以成家的机会；从前有个叫狄仁杰的人在花灯下告诉李白他就是他的边疆。
其实后来剑仙回到长安和他成为敌人时青莲他未曾开鞘，眼里也全是期待。他在期待他的爱人会突然落泪告诉他他不想这样，告诉他他也累了。
可惜不知狄仁杰生生将自己的眼泪憋回去，还是是早就流干了，那双眼里只充斥着专注和谨慎————那是他对于敌人一贯的神色。
剑仙和女帝谈过离开长安，一眼也没敢望。只是如果他望了一眼，或许也能瞧见站在长城上的月亮。
那晚的场景花木兰竟然念念不忘，和狄仁杰告别后找到了李白。她是聪明的，可再聪明也不敌！一个装傻，一个真“傻”的人。不过两人眼里对彼此的爱意让她得了勇气罢了。
“李白，我也知道碎叶城的事你个狄仁杰成了敌人，不过现在，你们……”
狄仁杰整个人像被一棒子打在头上，脑袋嗡嗡作响还不时夹杂不久前花木兰匆匆赶来对他说的话。
她想要帮忙，可怪她不该去掺和别人的感情，也怪他不停隐瞒。李白听到了这个荒唐故事的所有内容。
“狄仁杰，你要不先走？去长城上也好，去司空大人那里也好，总之先避避。”
狄仁杰坐在椅子上用手扶额，他告诉花木兰不必担心他。神色担忧的守卫军队长因为职分不得不选择离开。她欠狄仁杰什么，所以她必须听从狄仁杰的安排。
李白被花木兰找人拖了半晌，等他到了狄府看见的是瘫坐在地上的狄仁杰。看起来他是像从椅子上站起来，但站不起来滑在地上。桌上的墨砚连带着被拉倒地上，治安官修长的手指沾上了浓墨，整个人却痴傻的坐在地上。
他本来是生气的，可狄仁杰这副模样浇灭了怒火。他走近蹲下去唤他怀英，这两个字彻底压垮了狄仁杰。扛着整个长安的人扯着异域人的衣襟抽噎，始终不敢哭出声。
“怀英，怀英。”
这下李白终于知道了狄仁杰说的要嫁的人是谁，那个被他忘了的说要嫁的人又是谁。千思万想只有三个字：狄仁杰。
所幸他不迟，所幸这长安他还没放下，两个极端的人再次相互遇见，相互站在另一边的爱上。
后记
“女帝的101忠犬”。
这听起来多么令人愤怒。也正是因为他们对于他办事的严谨而愤怒产生的称号。大唐有多少个地方百姓受到了压迫，就有多少个地方的贪官被绳之以法。
他们不欣赏他的做法，他们聚集在一起商议如何毁了他。
剑仙的到来叫他们终止的计划，可剑仙同他也成为了敌人，他们的机会就又来了。
狄仁杰是被一个他尚且能够信任的人用刀划伤的。长长的伤口让他自己都害怕，然后一剑穿心。他见了那人流着泪扶着他让他躺在怀里，一遍又一遍的道歉，为他找来能包裹身体的马车毯子。
他不怪那人，但也不会临终前安慰那人。没有谁会一直是一个无辜者，没有谁一直是一个杀人者。他在和寒冷的雪较劲，看是他的身体先冰冷如铁还是李白先来。
结果出乎意料，他赢了，就在明明可以被烧得的通红铁却即将冷却定型的时候。
李白看见的是他，和周围血红色的雪。那条毯子早就让狄仁杰扔了，他不喜欢别人的怜悯，尤其是击溃他的人。
他没有力气去用手附上爱人的脸庞或是牵起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李白多看几眼鎏金色的眼眸。
染红的雪因为还在有新雪落下的缘故沾染了点点斑白。像喜服，又像丧服。这是李白给狄仁杰做的嫁衣，唯一一件。
后来剑仙还是选择仗剑天涯，一路上看见些小玩意儿总想着带回去。想着想着想起来狄仁杰睁不开了眼，一个人晃晃荡荡的从青年长成了真正的大人。
他开始想念长安，想念长安的某人。
长安的人都在传剑仙回来了，只见他们仰慕的剑仙现在朱雀门上站了许久。他看见自己年少刻下的字，笑起来想起治安官的眼睛。他在等，等一个人赶来同从前一样去捉他。
他没有等到，可进到狄府时看见了李元芳。
李元芳也长了个，不用像从前那般高高仰起头才能看见他。他依旧要仰头，不过幅度小了些许。
狄府没变，一切都和从前一样。他越往里头走越心跳加速。到了狄仁杰办公的地方翻了又翻找到了那份曾经因为他一句话低下浓墨的卷轴。狄仁杰后来在上面写满了他的名字，一笔一划都没含糊。
他又去了两人的房间，那里没有一丝灰尘落脚的地方，剑仙看着忽然鼻头一酸，拿起了酒葫芦又放下。
他记得他的爱人对酒精过敏，却总是忘记他爱人早就死了。这回狄府里没人管的住他，他一个人坐在桌边喝酒。
喝着喝着，好像看见和他差不多年纪的许久未见的爱人凑近抓住他的手摇头，鬓角不知为何有些许发灰。
李白看着眼前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狄仁杰松开酒葫芦，伸出手想要去揽他的月。
而他的月亮还是在摇头，叫他李白，又唤他太白。
李白把手缩回来，终于想起了他该说些什么。 他说，
“怀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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