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玺才没有听见蓝峰荷这些浊言乱语,他把一整盆的枇杷送到后厨的院子里,就开始忙活自己的东西。
天空碧透深远,斜阳暖照,周遭梧桐树金色的叶子被风吹的簌簌作响。
月玺一身素色白衣,站在天井旁将所有的枇杷过水。
白衣碧空,满地金色落叶,身后是青砖黛瓦。
少年黑发雪肤,眉眼如画,施施然立于一地金色之中。
蓝曦臣入门的时候,刚抬脚却还未跨进,月玺正好抬眼看向门口。
这一抬眼,蓝曦臣便正好撞进月玺熠熠生辉的眸子里。
“曦臣兄?”
月玺唤着蓝曦臣名字,清澈的泉水从月玺的手指间穿过,然后没入装满枇杷的木盆里。
月玺就站在原地,什么也没动,脸上的笑意却在不断扩大。
“你……怎么在这里?”蓝曦臣掩在袖子里面的手微微动了动手指,只是片刻功夫便走到了月玺跟前。
他仍旧是蓝氏弟子一身标准的蓝底白色的广袖长袍,芝兰玉树,琼琼暇玉。翩翩公子,朗朗少年。
“魏兄送了枇杷与我,我想把它们做成酒酿。”月玺既而又忙碌起来,颊上有些红色,亦不知是心动又或者是斜阳映的。
“你还会酿酒?”蓝曦臣讶然。
月玺擦了擦手上的水,换了器具,边忙碌边道:“会的,曦臣兄有爱喝的酒吗?我可以帮曦臣兄酿出来。”
蓝曦臣摇头,在原地看月玺忙碌了半晌,还是忍不住说道:“月玺。”
“怎么了?”月玺在忙碌中抬头。
蓝曦臣敛住心中的不忍,尽量让自己本就温和的声音更加的温柔。
“云深不知处……禁止饮酒……”
“铛-”
月玺勉强笑着问道:“那能做些什么?”
蓝曦臣替月玺把掉落的东西捡起来,耐心说道:“云深不知处的弟子专注于修行,自律甚严。酒易误人……”
“我知道了,不做酒,我把这些枇杷做成点心。不然浪费了魏兄的辛苦,他可是在后山帮我折回来的呢。”
月玺难掩失落,抱着东西往门里走。
“月玺。”蓝曦臣几步赶上月玺,替他把门打开:“你若喜欢,等以后下山去,我便与你去酒坊,那里器具齐全,你做起来也容易些。”
月玺做酒,哪里需得了人间酿酒这么多的东西,只不过如今蓝曦臣不知道这些。
“听曦臣兄的。”月玺点点头。
几日未见,月玺似乎长高了些。
蓝曦臣看着月玺的背影,也有些茫然。
“月玺,你身体好些了吗?”今日蓝曦臣从蓝忘机那里出来,路上遇上魏无羡,便知道月玺从房里出来了。
又碰见蓝峰荷,得知了月玺的去向,所以蓝曦臣才能在这里找到月玺。
“甚好,曦臣兄担心了。本来想着给你们做些酒酿聊表感谢之意,这……怕是不能了。”
见月玺脸上重新露出笑意,蓝曦臣心中才微微松下来。
但见月玺如此拘束,便开解道:“月玺,你如今身在蓝氏,身体抱恙,照顾你也是应当的,不必如此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