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伸手轻盖住月玺的耳朵,这才放轻声音回答蓝启仁。
“叔父,月玺有些梦魇……”
月玺鬓发湿透,只着了里衣的身躯单薄又瘦弱。
拽住蓝曦臣胸口衣襟的手腕纤细又脆弱,俯在蓝曦臣怀里的身躯还发着抖。
蓝启仁抬手刚准备去探月玺的脉,月玺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的将手藏到了自己的胸前。
探头探脑从蓝曦臣的脖颈处回过来头,悄悄看了一眼蓝启仁。
“你……你……”月玺面露惊恐,指着蓝启仁颤抖着嘴唇往蓝曦臣怀里缩。
“月玺,你怎么了?”蓝曦臣一摸就摸了一手的水渍。
月玺汗如雨下,五官因为惊恐剧烈的扭曲。
看着蓝启仁似乎是见到了什么洪水猛兽,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尖叫。
“月玺,月玺,你怎么了?”蓝曦臣腾出手轻拍了拍月玺的脸。
这一摸,月玺脸上竟已经是满脸水痕。
蓝启仁伫立在原地,探出去的手顿在空中僵住。
月玺死命把自己往蓝曦臣的怀里塞,双眼直直的盯住蓝启仁。
“阿……灼怕……阿灼怕……”
月玺喉头低低絮语,盯住蓝启仁的眼睛不断滚下泪珠,那眼泪在蓝曦臣的衣服上晕开大片湿意。
月玺喉头的嗓音模糊又沙哑,艰涩的嗓音落在人的耳里让人胸中泛起心疼。
蓝峰泽完全已经被月玺的情况震住,这般狼狈恐慌的月玺,与昨天那个言笑晏晏、眉目如画的月玺实在是相去甚远。
“月玺,你说什么?”蓝曦臣听不真切月玺喉咙里的话。
可蓝启仁听清楚了,听清楚了月玺口中的名字。
阿灼,阿灼……
阿灼,怕……
蓝启仁缓步从房里离去,抬眼看向碧。
面容平淡冷静,眸光却是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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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玺此番折腾的结果就是大病一场。
中途醒醒睡睡,迷迷糊糊说了不少胡话。
蓝启仁自那一日来看过月玺后,情况都由蓝峰泽传递告知。
这期间,蓝曦臣衣不解体的悉心照顾都被众蓝氏弟子都看在眼里,一时之间对泽芜君的情深义重更是佩服有加。
蓝峰泽几次想跟他们解释,但转头看到那两人,却又无从开口。
知道一切的蓝峰泽突然就安静了下来,默默的待在自己房里看书、练字、亦或是打坐、凝神静气。
他的安静与沉着,让隔壁的蓝峰荷看出了端倪。
蓝峰荷趁着这天蓝峰泽在院子里练剑的时间,抽出自己的剑便迎了上去。
他们修为差不多,比划起来进退有度,权当过招练习。
但明显蓝峰泽心不在焉,平常两人都是不相上下,百招之内根本分不出胜负。
但这次,蓝峰泽二十招之后便落了下风。
“峰泽,你怎么心不在焉?剑都拿不稳了。”蓝峰荷笑着替蓝峰泽把剑捡起来插回鞘里。
蓝峰泽输了并不在意,抱着剑靠在树上,也不说话,目光发直的盯着脚下的石板。
“怎么了?这几天你天天往泽芜君房里跑,每次见你回来你都是铁青着一张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泽芜君把你怎么着了呢。”
“别胡说。”
蓝峰泽将蓝峰荷搭过来的胳膊甩开,脸上果然是铁青一片。
“你看看你这幅怨天怨地的样子,三日后各前来听学的世家子弟便会进去云深。你这幅样子让人瞧见了,别人会怎么看蓝氏?你让别人怎么看蓝先生?”
“我想一个人静静,峰荷,别来打扰我。”
“诶……”
看着蓝峰泽头也不回的背影,蓝峰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这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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