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玺把下巴搁在膝盖上,看着自己的脚尖。
蓝峰泽站着,视线垂下,也只能看见月玺一个乌黑的发顶。
他也不是拘泥之人,袍子一掀,便蹲了下来,视线与月玺齐平。
“怎么了?来的时候你都还高兴着呢。”蓝峰泽不解,看月玺小脸上都是委屈,顿时便追问道:“蓝先生可是责怪你了?”
毕竟这泽芜君与蓝先生是叔侄,月玺一出现,事态的发展程度就超出了他们的意料范围。
只是短短几天,月玺就与泽芜君走到了要结成道侣的地步,蓝峰泽听说了这件事情后,简直是觉得不可思议。
“没有。”月玺更是觉得郁猝。
“那你这般失落,脸上就差用纸条贴着你很难过。”蓝峰泽伸手揉了揉月玺的头,笑道:“别不开心了,如今你和泽芜君这般关系,蓝先生若真的要罚你,怕是泽芜君第一个出来护着你。”
“曦臣兄护我做什么?”月玺也没看蓝峰泽的脸色,只顾盯着自己的脚,自顾自道:“人家是一家人,窝里再横还得一致对外呢,怎么可能为了我,怕不是你多想了。”
“呃呵,月玺现在就在想一家人两家人的事情啦!”蓝峰泽咧开嘴笑起来,他来之前还当真的只是弟子传言而已。
所以才赶紧过来看看,免得那些话传到泽芜君和蓝先生耳朵里惹他们生气。
如今看来,还真有这回事。
“现在不想什么时候想?”月玺根本就没听蓝峰泽究竟在问什么,两个人峰泽头不对月玺嘴。
一问一答,听着默契,看着也和谐。
“对对对,现在想也行。不过月玺不用太担心,泽芜君品貌俱佳,修为也是蓝氏弟子中最好的。如今又是蓝氏家主,你大可放心。”蓝峰泽觉得,自己都把话说的这么明显了,月玺当能明白。
毕竟泽芜君名声在外,世家公子都无一不景仰。
然而,月玺听着听着却急了起来,愤愤道:“曦臣兄的好我都知道,我不会辜负他的。蓝先生真是,一点信任都不给我。”
就算曦臣命中良配与他无缘,月玺想,大不了他就用红线把他俩捆起来。
这还能跑?
月玺越想越气,落到蓝峰泽的眼里,全然是月玺对泽芜君爱的死心塌地,至死不悔。
突然蓝峰泽觉得腿有点麻,眼睛也有点刺痛。
他是不是也该找个道侣?
也找个像月玺这般好看的?
为自己生气、难过,私下里还想着念着自己。
这么一想,蓝峰泽刷的脸红到耳根子。
蹲也不蹲着了,急忙跑到开着窗户边,让凉风透透他的脑子。
吹的热度差不多散了下去,蓝峰泽又走回去。
等他转身回去,月玺已经变换了姿态,改成整个人无力的趴在床沿边。
白色的衣袍覆了满地,黑发散落,与白衣互相掩映。
从蓝峰泽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月玺的侧脸。
明明只是侧脸,可单单只是侧颜,却令蓝峰泽心中突然一动。
心口密密麻麻有什么攥着,不痒不疼,却又让人无法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