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忘机环顾了一周,地面上有散乱的酒壶,光是眼皮底下就有好几个歪来倒去的酒瓶子。
又说聂怀桑那松垮的白袍,上身还算平整,下半截却已经是皱巴巴还连带着几个黑脚印覆在上面。
聂怀桑如是被人捏住了命门,蓝忘机虽不说话,但众人也无人敢做声。
“这些话,谁让你说的?”
良久,悬在聂怀桑头顶的视线才有些偏移。
聂怀桑想要后退,后面的椅子拦住了他的脚步,只得全身绷紧,迎上蓝忘机冷冽的视线。
“就就就就传的呗!”聂怀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唯唯诺诺道:“开个玩笑,含光君息怒。”
蓝忘机眉眼一厉,聂怀桑缩起脖子,自动噤声。
“不对呀,聂兄,你不是说你的消息千真万确吗?”
被蓝忘机怵人的眸光盯着并不好受,众人都知晓含光君名望。
但这被人怵着也不是个事儿,蓝氏弟子中又有人是被聂怀桑忽悠过来听他分享奇人趣事的。
这会儿受了蓝忘机莫名的冷气,也是不甘心,便索性直接如同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聂怀桑的话全给说了出来。
“含光君,是聂怀桑说泽芜君带道侣回来的,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是啊是啊,就是聂怀桑,早跟你说别和聂怀桑同流合污,你还非拽着我跟你一块儿到这儿来听他胡言乱语。”
“聂兄,你怎么胡乱污蔑泽芜君清誉啊?”
这话一出,蓝忘机看聂怀桑的目光又深沉了几分钟。
“诶诶诶,我说你们这人,好话坏话都被你们说了,感情我聂怀桑就不是人了。”聂怀桑气的跳脚,用折扇指着面前这群“白眼狼”。
“这些酒白给你们喝了,你们这这人简直是……”
“够了,都住口。”蓝忘机厉声让他们住嘴。
众人这才渐渐平息,看向聂怀桑的目光,一个比一个严厉,有的甚至是充满了谴责。
气的聂怀桑攥着手中的扇子的手指,全部都压出青色的痕迹。
“含光君,对不起,是怀桑今日失言了。”聂怀桑背过拿着折扇的手去,微微俯身,冲蓝忘机道歉:“怀桑保证,再没有下次。”
语气诚恳,言语真挚。
蓝忘机一甩袖子,侧身而立,低沉清冽的嗓音道:“云深不知处禁止无故喧哗,禁止无故妄言,禁止弟子私下饮酒。”
“含光君,我们冤枉,都怪聂怀桑……”其间有年龄稍小的弟子被这三条禁则当即吓得不行。
“你们自己去向蓝先生请罪。”
“好好好,我们马上去……马上去。”众人如临大赦般匆忙散去。
只是短短片刻的功夫,偌大的房间里,便是只剩下聂怀桑与蓝忘机两人了。
“我我……我也去向蓝先生请罪,也也也去向泽芜君领罚。”说完聂怀桑捏着折扇就想小跑离去。
“等等。”蓝忘机却突然唤住。
聂怀桑不解,抬眼看向蓝忘机,蓝忘机却只是拿着避尘侧身站在窗户边说:“兄长那里你就不必去了,以后这样的话,别再让我听见。”
“是是是,怀桑不会了,也不敢了。多谢含光君见谅,怀桑保证绝对不会再犯下一次。”
“那样最好。”
蓝忘机先一步从房间里出来,聂怀桑见蓝忘机的背影离开,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