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双城（5）

“这、这是怎么回事！？”

有乱兵惊叫。

月谣轻飘飘地从那些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乍然松手的乱兵中退了出去，血迹顺着白玉般的肌肤滑下，滴落在地上融入土壤。

“妖、妖、妖……妖术！这一定是妖术！快！快！给老子抓住她！给老子──啊啊啊啊啊啊！！！”

“不自量力。”

月谣声音里不带什么情绪，在乱兵头子话说一半时便用完好的另一只手轻弹了下露在外头的针身，针身的震动传入血肉触动脆弱的神经，月谣不出意外地听到了众乱兵的哀嚎。

穿透手掌的长针位于神经最密集处，当然，如果仅仅只是这样对于这些乱兵来说还不至于如果，但若是针上还带着放大痛楚的神经毒素，那局面就会完全不一样了。

“给我滚。”

少女漠然抬眸：“不然的话，我可不确定我下一针会落到哪里。”

乱兵本就性凶，能成为领头者的人尤甚。乱兵头子正想着要不要给人一刀砍了，却在猛然抬头时触及到了那双眼睛。

──那是双没有任何情绪的眼，没有外物也没有自己，只是单纯地寒凉，仿佛是没有生命的陈冰被人安在了这精致面容上空缺的凹槽中，透着状似非人的诡丽。

于是乱兵头子在一瞬间就明白了，对方是真的会说到做到，因为他们存在与否，对眼前这个可怕的少女来说毫无意义。

那是双从炼狱爬出来的恶鬼斗不一定能够拥有的可怕眼眸。

“滚、滚！我们滚！”

乱兵头子连忙把视线移开，声音恐惧到颤抖：“你别动手！你千万别动手！！！”

然而其他的乱兵闻言只觉一口怒气堵在心口，瞪大了眼猛地转头看向头领，不服气地抬手指向那个诡谲的少女，难以置信道：“老大！你怕什么？！她不就是个会点妖术的贱人！你为什么──”

“我说了滚！没听到吗！？”

乱兵顿时被乱兵头子一反常态的怒吼震住了，虽然气不过，但还是懦诺地选择了遵从。

“……等等。”

清浅的声音仿佛从幽冥而来的亡曲。

月谣抬手指向刚刚那个口出辱骂之语的乱兵：“把他杀了吧。”

“把他杀了，我就给你们解咒，不然这痛楚会跟随你们直到死去。”

被她指着的乱兵心里忽然腾起一阵慌乱：“你在说什么呢！老大！我们不能相信她的话！这个贱──”

血液喷涌而出的声音。

还有人因为心理压力骤然增大而加重的喘息。

乱兵头子扯动脸上的肌肉，挤出来一个讨好的笑：“大、大人，这样就可以了吧？那个咒……”

“把尸体带走，十里后我自会解除。”

等到那些乱兵被吓得连滚带爬地逃走，月谣这才回首，不出意外地收获了四人那试探与惧怕的目光。

除此之外还有远处位于树下的苏摩直直望过来的模样，鲛人傀儡师怀中的偶人苏诺此刻也在看着她，那双眼仿佛是看入就无法逃离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