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冰河在自己的梦境之地中只待了一天半,便急于醒来。随着空间扭曲消散,林修筠的意识终于回归到了自己的梦境中。只是,不知又昏睡了几天……或许,只是度日如年罢了。
再次睁眼时,迷茫的视线在空气中聚散了好久才清晰起来,全身的疼痛也早已消失。方才梦回清静峰,恍惚间竟有些时光回流的幻念——
如果……一切都还像当初那般纯粹,就好了。
如果……没有那么多的不可挽回,就好了。
可是这尘世之间……哪来那么多“如果”呢。
首先入眼的,还是那一双漆黑澄澈的瞳眸。林修筠在那里面看到自己苍白的倒影时,那一双眸子仿佛瞬间盛满了星河,绚丽至极。
“阿筠,你终于醒了……”
俯身凑近的那张有些苍白的面庞在微笑着,眼下的乌青仍未曾散去,原本色泽红润的薄唇如今却显得失了些血色。只有眸光还是亮晶晶的,一如多年前那个腼腆笑着的少年,激动又羞怯。
林修筠勉强勾了勾唇,思绪正迷茫又纷繁着,视线中却突然又出现了另一张熟悉的面庞,还是挂着惯常的一丝不苟而又淡然温和的表情。
少女顿时睁大双眸,不可置信地动了动嘴唇,发出了一声极细弱的质疑:
“……木……木师叔……?”
“师侄,是我。”
木清芳轻轻地点了点头,继而又转身取药去了,仿佛如今的景况再正常不过。
林修筠想撑床坐起身来,却又被另一双手极小心又不容置疑地按了回去,便顿时转头,向那人投去一道含怨的目光。
“阿筠,乖。你现在还不能贸然起身,先躺好。”
“……怎……怎么了吗?现在身上可还有哪里难受?快告诉师兄……”
碰上少女有些怨意的眼神,那身着黑衣坐在床边的青年有些慌乱地转头看了看木清芳正在调药的背影,回头时方听闻少女幽幽开口:
“你……把木师叔抓来了?”
难怪这么着急离开梦境之地,怕是又去找苍穹山派的麻烦了。
听闻问话,那黑衣青年微微愣了一下,知道自己被误会后,连忙轻笑着回应:
“没有抓,木师叔是被我请来的,师妹你要相信我。”
“确实是洛师侄请我来的,林师侄请放心。”
木清芳温和的嗓音从一旁传来,其中丝毫没有慌乱或是惊恐的成分。他还是一丝不苟地配着药,手中动作不停,行云流水般的熟练。
昔日不共戴天的仇敌今日竟然还能以师叔师侄相称,场面甚至十分温馨和谐,林修筠不禁有些讶然。
还没等她惊讶完,木清芳便端着调好的药稳步走到床边,将药碗稳稳地递到了洛冰河手中。
黑衣青年抬起勺子尝了一口,表情瞬间有些扭曲。木清芳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开口:
“此药对魔族有害,特别是天魔一脉,洛师侄若是不放心,大可以让木某先喝一碗。”
“没有的事!木师叔配的药,自然是良药,还轮不到晚辈来怀疑。”
洛冰河抬头苦笑了一下,而后又柔声开口:
“师叔,这药真的好苦……不知可否加点……”
木清芳不轻不重地瞪了他一眼,意思是“又不是给你喝的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瞪完洛师侄之后,木清芳又转身轻轻把躺在床上的少女扶起,让她倚靠在床头,其间洛冰河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木清芳的手,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你若是想让它失去药效,想加什么便加什么,木某不拦你。”
又是轻飘飘的一句,将曾经舌灿莲花的魔尊噎得半句话都没了,只得一脸抱歉微笑地点点头,道“师叔说的是”,继而专心致志地喂起药来。
林修筠一勺一勺地喝着药,苦得舌头都要失去知觉,只感觉痛苦在舌尖无限蔓延,偏偏对着面前人一脸担忧的目光还要装出一副“药很甜”的样子,简直酷刑。
少女索性夺了碗,在两人惊异的目光中,比梁山好汉饮酒还要豪迈一般一饮而尽,不过倒是很有风度地没把碗摔掉,又递给了洛冰河。
“咳咳……多谢……木师叔……”
木清芳朝她点了点头,轻叹道:
“师侄你曾经为了对抗天魔血饮了那毒药,那药已深入全身血脉,极难去除。”
“方才你服下的药物是我新研制出的,能助你清除血液中的毒药,连续服用七日即可。毒药是可以根除,但失去的寿元却是补不回来的。”
说到这里,木清芳转头瞥了一眼正低头抿着唇的洛冰河,见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愧疚神情,又放缓了语气:
“不过洛师侄跟我说了,他早就给你下了单向同命咒,你失去的寿命就由他来补给你。至于师侄你给沈师兄下的同命咒,早已失效,不必忧心。”
单向同命咒只能有一个供方和一个受方,这一点林修筠再清楚不过。既然现在自己成了洛冰河同命咒的受方,那就不可能再作为师尊同命咒的供方了。
同命咒,拼的就是孤注一掷的疯狂。比一比谁更像扑火的飞蛾,比一比谁更傻得可怜,愿意把自己的生命完全寄托在另一个人的身上。
本章完
木清芳:“md疯子怎么这么多?这些人(魔)不要命的吗?最后还要老子出马!”
我:“先生,冷静!文明!”
木清芳:“冷静不下来!”
暗流篇已经在倒计时了,沙雕主线快了快了……别催了别催了……(一脸欠揍)_(:* 」∠)_(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