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汹涌（六 医疗者之路）

“银溪咳了大半夜，吵得我一直睡不着。”钩星抱怨道

“你打着鼾都能听到我的声音，真是太神奇了。”银溪反唇相讥

空飞叹了口气。他正在长老房间里听两位长老像小孩一样拌嘴。他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总是争吵。即便是现在，钩星的抱怨也不过是要告诉空飞，他担心银溪而已

“我感觉，她喉咙里没有任何肿块。”空飞告诉钩星，“一定得让她把我带来的款冬花吃掉，风说，这种药草能缓解呼吸。还有，她应该多吃点新鲜猎物。”

“在食物如此短缺的情况下，我不想去猎物堆拿吃的。”银溪说道，“还有更年轻的肚子需要填饱呢。”

“好，那就吃款冬花代替吧。”钩子星星尖锐的说

“好，那就吃款冬花代替吧。”钩星尖锐地说，“就算是为了让我清静点。”

空飞又叹了口气，听长老们大惊小怪的争吵，让哈感觉这种日子似乎跟Break在一起时没什么两样，差不多一周的时间，他就卷倦了送药草的差事，接下来，他还得去给鲍宇肩上的伤口敷马尾蜂蜜膏，那名武士不肯休息，每当空飞刚给他敷上药膏，可转眼间便会脱落下来

带着一身温暖的气息，风出现在金盏花入口处。“银溪的嗓子怎么样了？”她问道

“感觉没问题了。”空飞简单地回答，“如果她别向我抱怨那么久，说话时可能更好受一些。”

空气中传来了风的愤怒。

“你如果不能对长老礼貌点，那就跟我回医疗所，去撕冬青叶好意带回的小白菊吧！”她暴躁地说

空飞翻了个白眼，在医疗所多呆一分钟，他都会崩溃！

感谢他伟大的医疗者命运，飞神可没警告过他，生活是如此枯燥无味

风紧绷着肩膀，朝医疗所走去，空飞痛苦地跟着她。他到医疗者正酝酿着对他的谴责，如暴风雨般，于是他不情愿地穿过低垂的黑莓丛，坐了下来

“你看起来像一片乌云，飘荡在营地上空，总想找到谁下一场雨。”风急躁地说

“我很烦！”空飞抱怨道

怒火顿时从老师那儿扑过来：“没有人认为是我强迫你做了我的学徒！”

“你没有强迫我。”空飞赞同道，“但这一直就是你想要的结果，不是吗？”他看了她一眼，“现在你开心了吧？”

“我听起来像是开心的样子吗？”风嘶声说道。空飞能感到她身体里激荡的愤怒。她为什么对他这么愤怒呢？难道她就不能理解，自己对命运的期望远不止这些吗？

“这对你来说，是不错。”他说道，“族人一直都期待你成为一名医疗者。”

“你不是吗？”

“这只是我的命运。”他说道，“我真希望自己和他没半点关系。”

“那就放弃吧！”风毫不留情地咆哮道

空飞泱泱不乐地走到冬青叶带来的艾菊旁，开始摘它的叶子，他漫不经心的撕扯着，叶子上依然带着长长的梗，风叹息了一声，坐到他旁边，默默的掐断他留下来的那些梗，每一个细微，沉默的动作都包含着失望，空飞感到非常内疚，像装了一肚子的刺，他希望找到言语来解释自己的沮丧，但他知道，不管他说什么，都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风如果知道他放弃成为武士的梦想时，是多么的痛苦，她会怎么说？而且是为了这种整理药草和为病人担惊受怕的生活！

“风？”这时，暴雨撩开医疗所门前的黑莓丛，走了进来。他竟然忘了给这位武士敷上药膏！一阵愧疚顿时占据了空飞的内心，如同一根刺扎着他的肺腑。但是，暴雨并没有说什么，他只是好心提醒道，“祭司们的满月聚会就要开始了，云点的巡逻队看到影兆已经出发了…你们最好也快点。”

“你没处理暴雨的伤口吗？”风也闻到了这位武士身上伤口的酸味，询问道

“你叫我回这儿来的。”他咕哝着

“你说得对。”她叹息道，“不要紧，我来处理。你先休息一会儿，我们很快就要和其他祭司一起去月亮石。”

Break躺在白石头上，空飞突然感到对这位武士的伤害，就像一根扎在自己脚里的刺。虽然豹云答应Break，等到云点的孩子出生满六个月后，他可以做他们其中一个的老师。但这位武士还是没有度过失去第一位学徒的痛苦期。

“盯着他又不会令他原谅你。”风的声音吓了空飞一跳。他只顾担心Break，却没有听到自己的老师已经走了过来

“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他。”空飞说道，“可是事实就是如此。我试着想跟他谈谈，但他不听。他总是转换话题，或者找借口走开。”

“有些人需要花更长的时间来正视自己的缺点，转而欣赏自己的优点。”风说道，“在此之前，任何一个伤害对他们来说，都是切肤之痛。”

空飞感到风的一席话更像是在开导他，而不是解释Break为何生气，但他现在不想考虑这些，他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营地，他已经好几天没去过比天橡树更远的地方了，他的脚也痒痒的，渴望着踏上前往月亮石的道路

风肯定感觉到了他的急不可耐。“走吧。”她说道，并领着空飞穿过了荆棘丛

空飞跟着她走出森林，来到一片开阔的草地上，前方是空旷的荒野，他闻到荆棘丛，石楠花和众人混合在一起的气味。黑莓果和洼光前几个月刚拜访过天启之境，所以他一下子就认出了他们的气味，但天族人身上的兔子气味，让他回想起那场战斗

“嗨，黑莓果。”风看到暮色森林的朋友时，感到很高兴。

“你好，风。”黑莓果说道

“暮色森林霜冻的情况也像这边这么糟吗？”风问道

“似乎比这个还最坏的地方要好一些，但寒冷将稍微年长一些的武士都赶进了房间，他们都在抱怨骨头疼。”

“你们的罂粟籽还够吗？”

“还够用，谢谢你。”

“你好，影兆。”风问候天族祭司，“天族一切还好吧？”

空飞不解地“看”着风，天族入侵天启之境才没几天，她怎么能对自己族群的敌人这么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