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璇玑、腾蛇和禹司凤到魔域的时候,偌大的宫殿,只有罗喉计都一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里,蜷缩着身体。
一旁放着像是冰块堆成的棺,透着红色的身影。
那是魔域的冰晶棺,可保逝去的人容颜不腐。
腾蛇“臭丫头……”
腾蛇呆呆地站在那里,他感应到玲珑强行断了血契,但没想到再见是这样的场面。
褚璇玑“姐姐……”
褚璇玑如今六识皆通,如今琉璃心已生了血肉,在看见冰棺中的玲珑之时,仿佛变作了千面割角的利器,存放在自己的胸腔之内,每跳动一次,都刺穿内里的筋脉,疼得她全身颤栗,连呼吸都失了力气。
禹司凤的心脏顿时抽搐,像尖锥猛地一下扎在上面,不断狰狞着刺进血肉里,疼痛从胸腔伸延,他咬着牙握紧了手,指甲陷进肉里的疼痛感让他清楚地明白,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棺是真的,身影是真的。
那一刻,他浑身的血液都僵住了,作为金翅鸟,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冷意。
眼眶的热意倏地就流了下来。
禹司凤失神地走上前,看着少女的脸庞,他拼命地把呜咽声压住,眼泪还是一滴滴如暴雨般砸下来。
禹司凤“玲珑……玲珑……”
禹司凤失神地走上前,看着少女的脸庞,他拼命地把呜咽声压住,眼泪还是一滴滴如暴雨般砸下来。
他忘记了所有可以表达的词语,只逼着自己颤抖着一声,一声,声音嘶哑地唤着那名女子的名字。
金光潮起,他试图以自己的灵力去救她。
纵然他知道是不会有用的,罗喉计都在这里,他都没有办法救玲珑。
可是.......可是.......
这悲痛欲绝,他如何忍得住,拼了全力,也想要去救她。
那些光,在她身体里萦回。
他才惊觉她身上千疮百孔。
罗喉计都已经仔细清理过玲珑手上和脸上的痕迹,可还是鲜红。
那个如月光般温柔倾洒在他世界里的少女静静地躺着,阖上眼就好像只是睡着了,可她身上那些擦不掉的刺眼血渍、那些窟窿伤痕无不一一提醒着,她曾经经历了怎样的厄境。
那个弯弯的笑眼里,亮晶晶地藏着小小的狡黠,眼皮促成一个很有美感弧度的少女,此刻没有任何表情地躺在冰棺里。
而禹司凤知道,玲珑最不喜欢的,就是冷天。她不会再笑了,也不会再难过了。
失血到一眼看穿的透明肌肤,下方是淡青色的筋脉。
她该有多疼啊。
那新换的衣衫下,还能隐约看见血肉中森白的手骨。
千倍万倍,他受过的,都不敌。
禹司凤只觉得这一刻他快要疯了,眼底是一片的猩红,每一次呼吸,都像被炭火灼伤喉间一般的疼。
肝肠寸断,也不过如此。
想要展翼给她一点温暖,可他甚至都不敢去碰璇玑,在害怕。怕只要轻轻触摸到,她就会如一只断翅蝴蝶般,随光消逝在眼前。
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