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世

强忍着头疼引起的轻微眩晕感，任由宫人为他换好衣物，才抬起手轻轻揉着眉心，想要纾解一二。

这时隐隐传来了声响，他心知定是程若鱼来了，便抬步走向外间。正看到她把帕子交到仇烟织手里，任由仇烟织左右翻看后，还问道：“你怎么不问我怎么绣的？”

仇烟织看向她，笑的宠溺，“破费了。”而后将帕子收进了怀中。

程若鱼见她又洞悉了自己的小计谋，有些小气恼，却还是再从怀里拿出了一方绣的看不出花样的帕子丢给她，“不许笑我。”

仇烟织接过帕子有些惊喜，很快便敛去，笑意却止不住的更浓了些，“好”，说着便将这方帕子也放进了怀中妥帖收好。

齐焱看不出喜怒的走上前来，两人见了忙抬手行礼，他却没有讲话径直出了门，向外走去，程若鱼慌忙快步跟上。

一路上，齐焱骑着如风缓缓前行，程若鱼和护卫们隔了三丈的距离坠在他身后。

程若鱼想起早上见到陛下时他脸色不好，有些担忧，又想到今日狩猎恐怕还会有人刺杀陛下，赶忙催促马儿快些，追上陛下问道：“陛下可否允臣并行？”

齐焱闻言转头看她焦急的眼神，心中的不快散了些许，挑了挑眉。

“今日出门掌棋人未带卒子，这些护卫武功又不行，臣不放心···”程若鱼无法说出自己真实的担心，只能试图用现在的情势试图说服陛下。

齐焱停住了马，向她伸出手。程若鱼愣了一下，赶忙抓住陛下的手，翻身上马。

“像朕这般，早朝都不上的皇帝你还要保护吗？朕不过是，一个认奴为父，只为这张龙椅、这个名号的皇帝，你何必这般愚忠？”齐焱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仿佛说不是他自己。

“不是这样的，陛下这样做定是有自己的考虑。”程若鱼不想他这样说自己，赶忙道“陛下定是怕现在上朝难有所作为，又不想让朝臣们失望，向如今这般还能让他们有些期待。”

齐焱一言不发，程若鱼在身后看不见他的表情，心中越发焦急，努力回想着上一世他说的话，“就如同狩猎一般，若是猎物一开始就被一箭射死，那这一局马上就会结束。若猎物一直没有出现，那便只能耐心的等。现在陛下就如同猎物，在实力不足时要隐藏实力，才能在猎人疲惫力竭时，一击而中。”

话音刚落，一声尖啸声破空而来，程若鱼只来得及喊了一声“小心”，凭借本能的用身体护住齐焱，向旁边一闪，却是一不小心将陛下一同带下了马，摔在地上。

齐焱听着程若鱼的话，正短暂失神，想不到这个看起来有些脱线的执剑人，竟然能说出他不上朝的原因，语气中的浓浓的维护之意更是将他一颗千疮百孔的心暖暖的包裹起来。若真是谁特意送到朕身边，想来是不敢如此坦率真诚，哪怕是想到了也恐怕不敢说出口。只是不知，这究竟是她的真心，还是她思虑的过于周全、戏过于好了。他内心对程若鱼的猜疑打消了几分，却还是不能完全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