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这是你给我的惊喜？德拉科”黑魔王猩红的眸子打量着横七竖八地躺在地板上的人，缓慢地用魔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左手枯长的手指。站在他身后的卡斯德伊扬了扬眉毛，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斯内普皱了皱眉，用冷冰冰地目光瞥了他一眼。
“德拉科放走了哈利.波特，主人。”贝拉特里克斯毫不犹豫地撇清自己。
“你怎么可以如此指控？贝拉？”纳西莎狠狠地瞪着自己的姐姐。
“清醒点吧茜茜，你的宝贝儿子从背后攻击我，那个泥巴种才从我手中逃脱的----”
“把你的魔杖交出来，德拉科。”斯内普打断贝拉特里克斯和纳西莎没完没了的争吵。
德拉科从长袍内侧抽出自己的魔杖，递到了斯内普的手上。
斯内普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才低头仔细地打量起来，然后用自己的魔杖敲了敲山楂木魔杖尖“最后一个咒语是缴械咒，你被德拉科缴械了吗？贝拉特里克斯？”
贝拉特里克斯的脸上一片青红，“不，这不可能！”她大声尖叫了起来，望向了纳西莎。
纳西莎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魔杖交给了斯内普，只听斯内普继续用毫无感情地声音说“最后一个咒语是盔甲咒，很显然。”
贝拉特里克斯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疯狂地摇着头“不！”
“告诉我，贝拉，谁缴械了你的魔杖？”黑魔王冷冷地盯着她，她噗通一声跪坐在了地上，“是……是哈利波特，我的主人。”
“你们这么多人，竟然被几个学生弄得如此狼狈？！”他的声音高亢阴冷。
“你为什么不告诉主人他们都是被你击昏的呢，贝拉姨妈？主人早晚都会知道的——”德拉科用森寒的声音警告着贝拉特里克斯。
“你住口！”贝拉特里克斯蜡白的脸上布满了扭曲的表情，大声地打断德拉科。“明明是你！是你放走了哈利波特---”
“如果是我放走了哈利波特，我又为何要召唤主人呢？为了让他惩罚我吗？”
贝拉特里克斯一下子哑口无言，她无力地坐在地上颤抖着嘴唇冷笑了两声，终于恍然大悟。
德拉科.马尔福，已经背叛了主人，可是不会再有人相信她了。
“这是个相当狡猾的叛徒。”卡斯德伊宝蓝色的眼睛笑眯眯地盯着德拉科，“我记得你把虫尾巴留在了庄园，主人。”
德拉科的心悬了起来，百密一疏，他还没有腾出手来收拾虫尾巴。
“虫尾巴在地牢，我去把他带过来——”德拉科说着准备往地牢走去。
“不----”伏地魔深深地看了德拉科一眼“德利安你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德利安就回来了，用悬浮咒带来了一个人。那是虫尾巴，他脸色铁青，舌头外露，用伏地魔赐予的右手扼紧自己的咽喉。
德拉科暗暗地咽了口唾沫，他死了。
伏地魔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古怪的表情，然后厌恶地看了一眼虫尾巴的尸体，冷冷地说“原来叛徒在这里。对敌人的怜悯？虫尾巴是咎由自取。不过，我也必须要给你点惩罚，贝拉。”
贝 拉特里克斯的尖叫回荡在马尔福庄园的夜空，德拉科低下了头，生怕与伏地魔视线相触，直到伏地魔离开马尔福庄园，他才发现后背早已被汗水浸湿，凉凉地贴在身上，让他不禁打了个哆嗦。
卡斯德伊被留了下来，他代替了虫尾巴，这一点他们心知肚明。
当德拉科拖着疲惫的身躯安顿好卢修斯，再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那把消失的银匕首仍然让他心有余悸。
“有意思，战斗还没结束，你的魔杖就已经被你收进口袋了，德拉科。”他想起了擦肩而过时卡斯德伊的嘲讽。他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德利安.德.卡斯德伊的目的从来都不像其他食死徒一样纯粹，更像是针对自己而来，到底是谁在幕后操纵？
“朵特”他长吁一口气，懒散地仰靠在房间的沙发上，用冰凉的手指胡乱地摸了下脸，轻声唤着。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窗外呼啸而过的夜风。
“朵特？”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不确定地又唤了一声。
“她死了。”纳西莎推开卧室的房门走了出来，墨绿色的修身长袍上方是一张毫无血色的脸。
德拉科心里一惊，慌忙从墨绿色的沙发上坐直，“你说什么，母亲？”
纳西莎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轻轻地抖了抖魔杖，确保四周都加固了一层隔音咒。然后才转过身用一副不同于往常的严肃态度反问他“所以，她就是你真正想要的？”
德拉科心里一沉，精疲力竭的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和耐心来对抗自己的母亲了，“今天晚上还不够糟糕吗？母亲？”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德拉科”她扬起下巴不依不饶，那双美丽的蓝眼睛睥睨又专注地打量着自己的儿子，仿若十七年来从未仔细地看过他一般。
“所以你杀了朵特？！”德拉科灰色的眼睛带着探询，暗哑的声音克制着愠怒。
“不，是你杀了她，德拉科。”她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睛里带着坚定和决绝。
我不准你对任何人提起此事，朵特，你必须以生命起誓！
德拉科叹了口气，他从未把家养小精灵看得如人类一般重要，但是朵特，无疑是他用的最顺手的仆从。罢了，“时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母亲”无论何时，他对自己的母亲总是温顺乖巧的，从未忤逆。
“我决不允许任何事物危及到你的性命，德拉科，如果必要，我会——”
“你不会的！母亲。”德拉科斩钉截铁地打断了纳西莎，“我知道你不会，因为你不舍得我们之间的母子情分……”
当纳西莎红着眼眶夺门而去，当德拉科看到卧室里被石化在地的朵特，他自嘲地笑了。
父母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口是心非的人，如果当时德拉科就懂的这个道理，也就懂得了他是如何伤透了纳西莎的心。
他重新坐回沙发上，为自己开了一瓶最烈的杜松子酒，任烈酒滑过喉咙带来的火辣刺痛感麻醉着他的神经，然后用手背轻轻试了试因酒精而湿润的双眼，却发现泪水越擦越多。
“或许你自己都不清楚你为什么一次次放过我”她一袭红裙，轻笑出声“但是我很清楚……”
他望着那个空荡荡的沙发兀地就笑了。
她不回头，他没挽留，可是命运弄人，兜兜转转，他们终究无法逃脱注定的纠缠。
“我为你，就要众叛亲离了……”明亮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却显得格外寂寥。
贝壳小屋
温暖的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窗洒了进来，赫敏坐在雪白柔软的单人床上呆呆地注视着远处一望无际的湛蓝色的大海，一只通体雪白的海鸥在平静的海面上滑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很快她的视线又回到了窗外不远处那个不大的土丘上，它安安静静地耸立在娇小玲珑的雏菊花丛中。
多比，一只自由的精灵，将永远地沉睡在这片湛蓝清澈的海域里，于黄白相间的花丛中得到永生。
她深深吸了口气，有透明的液体滑过脸颊，低下头打量着手里的级长徽章，墨绿的底色，银光闪闪的字母P，还有银色缎带上飘逸灵动的字体——德拉科.马尔福。它曾属于德拉科.马尔福，想到这里她的心揪扯般地疼痛起来，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拳头，殷红的液体透过洁白的绷带从手心里渗了出来。
突然，冰冷的双手被另一双温暖而略显粗糙的大手握住，哈利从她的手里接过那枚小而精致的徽章，翠绿色的眼睛里揉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情绪，良久才低低地开口“他救了我们。他看到我和罗恩逃出地下室才召唤了神秘人……”
赫敏没有回答，扭头继续盯着窗外那只自由翱翔的白色海鸥。
“他让家养小精灵带多比去了地下室，他还从背后攻击了贝拉特里克斯……”他小心翼翼地和她聊天。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她的嗓音暗哑，神情凝重带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沧桑。
“邓布利多告诉过我，德拉科.马尔福大脑封闭术学的很好，是因为他能够轻易地排除感情以及否认部分自我，”他犹犹豫豫地开口，用翠绿的眼睛悄悄地打量她，“他曾尝试在德拉科身上，去表现对于痛苦的否认，或者对内心矛盾的压制，但往往适得其反，他会更容易对周围的人造成伤害，我不希望那个人是你，赫敏。”
赫敏从窗外收回视线，定定地望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哈利？”
“……那不是爱”哈利长长地吐了口气，眼睛依然没有松懈地盯着她，“你很善良，你本能里有对他的悲悯，也有对他救命之恩的感激，但是那都不是……爱。”
赫敏蜷了蜷坐在床上的身子，用双臂抱住自己的膝盖，垂下了睫毛，即便他对她都是虚情假意，可她依然能感觉到爱他的那片炽热的心脏每一下有力地跳动。
“我的意思是你其实根本就不了解他，或许在他的内心深处隐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善意，但是他内心深处的那些模糊和摇摆不定的善意，不值得你用生命去赌注，那只会徒增痛心罢了——”
她安静地聆听着挚友肺腑之言，任他用审视的目光打量自己，许久才幽幽开口“即使他十恶不赦，害尽苍生，于我而言，他总是好的。”
他的灵魂不该饱受折磨，他应该得到救赎，如果那个人只能是她，那她一定会去做。
哈利像泄了气的皮球，用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无奈地点着头，然后霍地从床上站起身来，语气里是藏不住怨气“那么罗恩呢？你把他置于何处！？”
“我真的努力过……”望着哈利愤怒的眼神，她突然觉得很难过，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可是爱了就是爱了，又怎能说忘就忘得了？”她倔强的看着哈利，难道因为渺小，他们的爱情就不是爱情了吗？“我不想再骗自己，难道这也错了吗？”
“……我”哈利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赫敏，她孤单地坐在那里，情绪失控地嚎啕大哭，用绝望的眼神一遍遍地质问他。他情不自禁地轻轻拥她入怀，多年以后才懂得，这个斜阳午后她眼睛里那些再也化不开的浓浓情意意味着什么。当他突然看懂了年少时看不懂那些情愫，才意识到时光是多么的残忍。多年以后，她是不是也终于释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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