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玉霞山凉意渐浓, 古月娜拎着两罐啤酒和一把烤串，坐在河边吹风。
唐麟今晚的那三个回答，多多少少都让她有些意外。他说, 初恋在五年前, 不是她自作多情, 只是这个时间点, 未免太巧合了。
记忆渐渐飘远, 回到了五年前的冬天。
那个时候, 她的视力已经恢复了, 因为休学了一段时间, 很多功课跟不上，学起来很吃力。唐麟每隔一段时间会来看她，也会帮她辅导一下功课。
她发现, 唐麟好像什么都会，什么都懂。
十七八岁的年纪, 正是青春躁动的时候。对唐麟，古月娜本就有很严重的依赖心理, 而这份依赖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潜移默化, 变成了喜欢。
她喜欢唐麟。
古月娜非常清楚这一点。
于是, 在她十八岁生日那天，古月娜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那天恰逢周五，每周这天, 唐麟都会来学校接她，然后带着她在京市各个地方玩，美其名曰，释放学习压力。
晚自习结束的铃声一响起, 古月娜连书包都没有拿，第一个就跑出了教室。学校里的人多，她快步穿过人群，走到校门口，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马路对面的唐麟。他骑着黑色的摩托车，长腿撑着地，冲她招手。
京市的冬天特别冷，古月娜穿着厚厚的白色羽绒服，巴掌大的小脸藏在一圈绒绒的白毛里。而唐麟只穿了件轻便的夹克。
古月娜“哥哥，你不冷吗？”她小跑过来，搓着手。
唐麟上下打量着她，
唐麟“你这是把家里的被子穿在身上了？”
古月娜“……”
古月娜“你不懂！这叫面包服！”
古月娜瞪他一眼，轻车熟路的跨上摩托车，
古月娜“哥哥，我们今天去哪？”
唐麟“你想去哪？”
古月娜“嗯……”
古月娜搂着唐麟的腰，
古月娜“我想去云山公园。”
唐麟“现在？”
古月娜“对啊，我听说云山公园最近在办新年活动，有特别多好吃好玩的，要到零点才闭园。”
唐麟“坐好。”
古月娜笑笑，住了嘴，圈紧唐麟的腰。
京市的名胜古迹众多，古月娜却最喜欢云山公园这个地方。云山公园在京市的中轴线上，隔着一条街，就是久负盛名的六百年古都。站在公园的制高点，就可以俯瞰整个皇城。
大概是天气冷，古月娜和唐麟来的时候，云山公园的人并不多，也没有她说的特别多的好吃好玩的。看门的师傅看了眼时间，提醒他们十二点闭园，务必提前半个小时往出走。
古月娜看了眼时间，现在就才九点，足够了。
深夜的公园虽然人不多，却是彩灯斑斓。为了跨年迎新，各色的牡丹灯笼被点亮，映出古园古的飞檐翘角，碧瓦朱甍。
一路从鹅卵石铺就的小路穿过来，古月娜穿的有点多，这会儿走多了路，小脸微红。
古月娜“哥哥，我们爬上去看看，好不好？”
云山公园里有座不算太高的小山包，上去大约需要半小时。
唐麟打量了一下她笨重的装扮，
唐麟“确定？”
古月娜“嗯。”
古月娜用力点头。
像是怕唐麟会反悔一样，她直接几步小跑上了的石阶，脚下突然一滑，身子便不受控制的向前跌去，还好唐麟反应快，伸手扶住了她。
唐麟“小心。”
古月娜僵了一下，觉得有点丢人，甫一站稳，蹬蹬蹬跑得更快了。唐麟笑了一下，跟在她身后，大步迈上台阶。
古月娜几乎是一路小跑着爬到了顶上，站在凉亭边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唐麟跟了上来，气定神闲的站在她身边。
古月娜为自己的渣体力羞耻了一秒钟。
夜空中渐渐飘起了小雪，晶莹的雪花一片片落下，不多时，对面的整个古皇城就被一层薄雪覆盖。从云山公园的制高点望下去，巍巍皇城矗立于雪中，气势磅礴却又诗情画意。
古月娜“哥哥，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古月娜弯起眉眼，笑着问道。
唐麟挑眉。
古月娜“今天是我生日。”
身边的男人静默了三秒。
唐麟“怎么不早说？”
古月娜嘿嘿一笑，
古月娜“那早说了，不就显得我是在和你要礼物嘛。”
唐麟“你和我要礼物不是很正常吗？”
唐麟偏头看她，唇角带着笑。
古月娜“是吗？”
唐麟“难道不是？”
行吧。
古月娜笑着，唇角的弧度也越来越大。
唐麟低头看了眼时间，
唐麟“还有三个小时，有什么生日愿望？还来得及。”
古月娜“什么都可以吗？”
她急急问出，话一出口，又连忙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古月娜“哥哥……”
有雪花落在眼睫上，古月娜颤了一下。今晚这场告白，她想了很久很久。直觉告诉她，她在唐麟那里是不一样的，可到底有多特别，是不是特别到可以成为独一无二的那一个，古月娜心里没底。可就是有种冲动，推着她想去探知那个答案。
古月娜“哥哥。”
古月娜仰起头，很认真的看着唐麟，
古月娜“那我现在就有一个生日愿望，你能帮我实现吗？”
唐麟的视线也同样落在她身上，深湛的眸子里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气氛有些沉默，沉默里酝酿出尴尬。
唐麟“小丫头……”
古月娜“哥哥。”
古月娜连忙打断他的话，这种不顾一切的勇气她只有一次，今晚要是不说，她怕是再也没有勇气开口了。
古月娜“你能做我男朋友吗？”
她不想绕弯子，就这么直接的问了出来。
话问出口，四周才真正变得死寂，连雪花落在地上，都有了簌簌声。
古月娜开始有点后悔了，不该这么莽撞的，万一被拒绝了呢？
唐麟“古月。”
良久，唐麟才出声，只是声线里带着鲜有的冷静。
古月娜“你不用着急回答我的，我不急。”
古月娜急急打断唐麟的话，
古月娜“你……可以好好想一下，再告诉我。”
一句话，说到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又是片刻的沉默，唐麟说，
唐麟“好。”
河边阵阵的蛙叫声打断了古月娜的思绪，回忆戛然而止。
古月娜抿了一口啤酒，后来呢？
没有后来了。
那天之后，唐麟就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没来见她。她大概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没再主动去联系。生平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就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
再后来，繁重的课业压力让她几乎无暇顾及失恋的情绪，古月娜干脆将自己封闭起来，除了学习和画画，什么都不再去想。她甚至换掉了手机号，主动且彻底的切断了两个人的联系。
这一别，就是五年。
直到一个多月前，她在酒吧，再次遇上他。
身边有人坐下来，唐麟抽走她手中的啤酒罐，
唐麟“刚刚病好，少喝一点。”
古月娜没有吭声，眼睫跟着垂下。许许多多的疑问涌进脑子里，正如许小言说的，你知道他现在对你是什么感觉吗？
唐麟“古月。”
唐麟望着河面，安静开口，
唐麟“你其实早就恢复记忆了吧？”
古月娜：？？?
所有惆怅的情绪在一瞬间被搅乱，古月娜有心震惊的看向唐麟。可震惊过后，她又释然了，以唐麟的精明程度，大概是真的早就发现了她在演戏。
古月娜“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闷闷的问道。
唐麟“你穿着我的T恤，在家里走来走去的时候。”
古月娜“……”
唐麟笑笑，
唐麟“你大概自己没有感觉，你十八岁的时候，根本就不会做出这种事情。那时候，就一傻乎乎的小丫头。
作者欠一更
津ICP备2022002164号-2 © 2016-2023 iHuaBen.com 版权保护声明 不良信息举报:jubao@ihuaben.com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