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取证

高靖自然也不会直接就去搜查王士之府邸，当然也不能所有五品以上官员侍从的厢房都搜个遍，那样会浪费时间，要是那件衣服被王士之府上王季发现就会被怀疑。于是先去了两三个官员府邸，因为这些不是高靖的目的，高靖也不想再这些上浪费时间，便只是在将入府前让侍卫随便查找一下，做做样子然后就带他们离开。

待来到王士之府外，天已经全黑了。

“皇宫一号粮仓所有人及总管李亦周被人刺杀，奉皇上命令，前来王大人府上搜查物证，去禀报王大人。”高靖开门见山对门丁道。

“大人，高大人和丞相大人派人来搜查府内，说皇宫一号粮仓和总管李亦周被刺杀，奉皇上之命来搜查府邸获取物证。”

王士之更是疑惑，为何粮仓那些人又被杀呢？王士之还没有意识到灾难将降临到他头上，只是亲自出府去迎接，高靖和张从孝地位均比他高，他自然要表示尊重出府迎接。

向高靖两人行礼后，高靖便开门见山道：“仵作已经查验过尸体，有一具是被勒死的，而在旁边就发现凶手遗留的撕下的里衣布条，是五品以上官员随身侍从所为，所以，王大人请带本官到随从厢房。”王士之随身近侍有四人，所以每一人厢房都得搜。

王士之自信不是自己做的，此事定与他无关，因此很坦然地带高靖等人去搜。

高靖并不知道王季的厢房是哪间，因此只能一件一件地搜，不仅让随从仔细搜，连自己和张从孝也开动起来，四处窥视。

搜了一间，并没找到他想要的物证，高靖也不着急，毕竟王士之的随从又不是只有一位。

第二间也没发现，然后搜第三间，那些随从只是奉命仔细查找那件破衣服，直到搜寻床底时，发现一件用盘子盛着的新衣服，然后递给高靖检查。

高靖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得意，这便是他之前命人放的证据，张从孝也是心中得意，接下来都得看高靖的计划了。

王季并未放什么衣服在床下，对此事也是很疑惑。

高靖亲自把衣服打开，然后里面的丝织里衣便展现在众人面前，然后当着众人查看，高靖拿出胸襟中的布条，道：“这便是本官之前在粮仓发现的凶手遗落的证物，正是从丝质里衣撕下来的，材质相同，而且下裙摆有被撕裂的痕迹，所以，王大人……”然后针对性地看向王士之。

话还未完，王士之便解释道：“不！高大人，不是下官做的！”

王季虽为人随从，却年少气盛，很是担心焦急，急着辩解，便急着道：“不！不是我做的，我根本不知道这衣服是从哪儿来的。”

“哦？物证就在此，你说不是你做的，谁信呢？”高靖辩解道。

王季一时心急，怒道：“高靖，明明没有的事你强加在我们身上，你就是在血口喷人！”王季不管什么对高靖尊敬不尊敬。

“放肆！竟然对本官出言不逊，把王大人和这不知死活的贱奴抓了，去见皇上。”高靖怒道。

“高靖，你这个谋害人命，血口喷人的奸臣！”王季心里不服，骂道。

王士之虽然也心中疑惑并且不服，但是他的随从王季这样谩骂位高权重又嚣张跋扈高傲不可一世的高靖，王士之心中还是担心他会惹怒高靖，甚至牵连到自己，不利于自己洗清冤屈。

高靖心中的怒火被王季大胆嚣张的谩骂挑拨起来了。不过是一位四品官手下的随从，也敢对他这只比丞相位低一级的高官权臣出言不逊，大放厥词，简直就是岂有此理，不想活了。高靖心里已经暗恨王季了，即使计划失败铲除不了王士之，也要趁此时对付王季来一消心中的恨意！

之后高靖命下人备了两顶轿子，然后到府外带着那些下人和王士之主仆赶往皇宫。张从孝是丞相，轿子自然走在前。

路上，王士之还没意识到是高靖和张从孝故意加罪于他，一味觉得自己没有做过那些事，他到皇上那里也是有理的，只是心中还是有些愤愤不平，为何自己什么都没做高靖还要血口喷人。

“高大人，下官没做过那样的事，皇上是拿下官没办法的！”王士之心中不服证明自己没做过那样的事，心中不怕。

“呵呵呵呵。”高靖嘲笑了几声，为王士之的愚笨迟钝感到可笑，“都到这种地步了还不知是怎么回事，王士之你的脑子是被驴踢了吗？”高靖又出言嘲讽。

“哈哈哈哈！”张从孝觉得可笑地大笑了几声，“本官看怕是跟着张逸清混智商被张逸清碾压了！”

高靖又笑了几声，嘲讽纠正道：“诶，丞相大人此话不对呀，应该说跟着张逸清混都被张熠清传染，变成猪脑子了！”

王士之实在是觉得有辱颜面，也没来得及说什么，这就罢了，还连他的好友张逸清一起嘲讽诋毁，实在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高靖，你们也只不过是嫉妒逸清有才能又得皇上重要罢了！下官没做过的事不承认！”王士之愤愤不平打击道。

“这就说到高靖张从孝的痛处了，高靖心里不服，“这又如何？谁能在朝廷上一直留下去还不一定！被人诬陷嫁祸而被处死便是你的命运！”

“高靖，原来都是你二人的奸计，那件事情是你做的吧？”王士之心中更是愤愤不平。

“是，你就乖乖等着被处死吧！”高靖得意道。

“张逸清已经出使千璃国，是不可能来救你的！”张从孝又补充道，想打击一下王士之。

王士之是逸清邻居家从小玩到大的好友，两人自然感情深厚，逸清家境贫寒，单靠自己聪明的天赋头脑和不断的努力才通过科举入试为官，王士之家境和逸清也不相上下，也通过自己的努力和逸清的帮助而得以入朝廷为官，只是悟性还不够高，思维还不敏捷。

王士之感到不曾有的失落，感觉自己就要没命了，但是还不想死，到时候只能随机应变，能拖延时间就拖延时间，等待逸清出使回来救他。

轿子在宫门停下，高靖和张从孝以及随从押着王士之奴仆进了宫，带到金龙殿，殿门禁闭，只有里面灯光还亮着，不时传来女人的呻吟声，高靖突然感觉有点尴尬。

守门的阻止并解释道：“高大人……”但是那种事不便说，暗示高靖等人自己体会衡量。

高靖性格急躁，此时想做之事便会此时做，不喜欢拖延，觉得那就是在浪费时间，而此时皇上正忙于房事，也不便打扰。

“所以，高大人、丞相大人有何事还是先请回去明日又来见皇上或者在议政堂稍等，待皇上事毕小的又禀报皇上。”随从见高靖犹豫不决似乎还不想离去的样子，便识趣道。

“好，带本相和高大人到议政堂。”张从孝率先道。他知道高靖定然不甘心准备好的事就这样作罢，等到第二日去做，而且王士之“杀人”这事还要等着和皇上复命并请求皇上建议 ，人都抓来了，若是皇上不管，那么人也不便安置，也总不能放回府里，那样就怕王士之逃跑或者想什么法子破坏了自己的计划，待会自己府中也是无处安置，安置在皇宫一处地方更是不可能，皇上没有准许，高靖也不能擅自做主。

议政堂此时无人也是门窗禁闭，那位金龙殿守门的太监打开议政堂的门，然后做手势对高靖等人道：“请。”打算等他们进去又点燃里面的蜡烛。

因为议政堂里面烛还未亮，高靖也没注意，进去时候被门槛拌了一下，险些摔倒，那位皇上的殿侍即时扶住，才没摔倒。高靖扇了殿侍一耳光。

“废物，里面一片漆黑烛也不点便让本官进去，你是想让本官摔倒吗？”

那殿侍不禁暗自佩服高靖果然是别人说的那样嚣张跋扈，天不怕地不怕，他是皇上的侍者，高靖也敢如此对待他，但谁让他是下人呢？高靖是除了丞相之外权位最高之人，而且深受皇上喜欢重用，即使对他做什么，他也不敢说什么的，只能心中不服罢了。

“高大人，小人有罪，小人这就先进去点亮烛火。”侍者不得不讨好高靖道。

虽然是皇上的殿侍，高靖也敢责怪抱怨大打出手，因为他也只不过是一个下人，只是倚仗着皇上的龙威在皇上身边侍候而已，况且现在除了他和张从孝的人以及王士之主仆，又没有宫中之人。

“高大人，他可是皇上身边的下人 。”张从孝提醒道。

“那又如何？现在又没有宫中之人，丞相大人何时变得畏首畏尾了？”高靖只是出于对朋友的调笑。

“哪里，本相不是担心高大人会被皇上怪罪吗？”

“皇上能为了那样的下人来责怪本官？丞相大人想多了吧？”高靖还是心高气傲，目中无人。

把几人安顿好后，侍者便离去了 ，待半个时辰过去了，金龙殿内风平浪静，侍者才在外大声禀报道：“皇上，刚才高大人和丞相大人来过一趟。”

“何事？”里面金政疲惫而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小人也不知……不过小人请他们到议政堂等候了。”

殿侍突然想起之前的事情，有侍从来禀报，然后不知道是何事，皇上就把酒杯砸到地上辱骂那侍从，当时他在门外守候也听得心里一片唏嘘，吓了一跳，如今一想也怕金政会一句骂语传来。

对于他们这些下人来说，主子不高兴便心惊胆战，怕主子会把情绪发泄在他们身上、降罪于他们，哪怕只是一句话，都会让他们害怕不已很敏感。一怕之下侍者干脆连后面的话一次都说出来了。

“就你多管闲事，”皇上刚忙完房事，身体疲惫不已，但是休息一下还是可以做其他事，一想可能是高靖和丞相有什么要事，还是不得不去一趟，但是他对这些事一直是随随便便不上心，如今房事激情退却还是有点不想去管那些朝廷政事和繁琐杂事，便责怪殿侍道。

殿侍一听皇上也不像是生气，也没说要去的话，心里一愣不知该怎么办，但又不敢说什么，僵持了一下，皇上才命令道：“来人，更衣。”

御侍推门进去时有两位美人在龙榻上衣裙半露，而皇上穿着里衣，坐在榻边，御史帮皇上穿好了衣服，然后皇上命令随从：“去议政堂。”

高靖也是等得受不了了，在议政堂内背着手走来走去，张从孝也是站着有点不耐烦了，突然皇上带人走进来，高靖两人及王士之行了礼，皇上说了句免礼便愣在那里没说什么，高靖看皇上这漠不关心的样子因为感到不受重视有一点不高兴，但是也不妨碍他办正事。

“皇上，臣与丞相大人已经找到粮仓杀人凶手，便是王大人和他的随从。”

“哦？”皇上有点好奇，“王大人很是猖狂啊，尽然敢擅自杀朕的人。”皇上想都没想就相信，语气中带着点取笑。

“皇上，不是臣做的，臣是被冤枉的！”王士之道。

“那王大人可有何证据呢？”皇上也出于一时兴趣问了一句。

“臣还没有，不过皇上请相信臣，请给臣一些时间。”王士之还想让皇上先缓缓，等到逸清回来让逸清帮他洗刷冤屈。

“皇上，证据都在这呢，”高靖说道，然后掏出胸襟中布条，又把认为“王士之杀人”的原因说了一遍，“所以，此事不是王大人做的，又是何人做的呢？”

皇上一听就心乱，显得很烦躁，不想去思考这些复杂的事，高靖乘机道：“皇上也累了吧，请把这些事交给臣与丞相大人来处理。”高靖想争取掌控权，不给王士之辩驳的机会，也不想拖延。

皇上也正有此意，王士之突然觉得不妙，高靖等人故意针对他，如果任高靖等人处置，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皇上，臣好友逸清也是朝中贤臣能臣，皇上不能只听高大人等人的，还请皇上先不要治臣的罪，待到逸清回来再做处置。”

皇上也累了，不想再听了，“好，先把王大人和随从关押入大牢，待张爱卿回来又说。”皇上也不管了，直接道。

高靖对皇上没立刻让处置王士之感到失落，“皇上……”还想让皇上处置王士之。

“好了，朕累了，不想听了，扶朕回去。”皇上对身边侍从道。

高靖也不便再三请求，皇上的命令高靖也不得不听，只好命令下人将王士之主仆带到牢房。虽然被带去牢房，但王士之还是有点庆幸，希望可以多争取些时间维持性命，然后等逸清回来查案帮他洗清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