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一百六十二）

白真走到墨渊身边，同样看着平静的弱水：“天宫仙宴前夜，他说他有心悦之人，还说此生非那个人不可，就算因那个人而死，他也不悔。”

“太晨宫，他说我们可曾真的问过他的意见。还说他日后会让上神知道他对你的感情，并非玩闹。此后十五万年，每年上神生辰，他的小童都会送一个寿桃去昆仑墟，从不曾中断。”

“上神可知晚辈有多羡慕上神？因为上神所不放在心上的，却是晚辈求不来的。”

“方才擎苍取出东皇钟，上神可知他对晚辈说了什么？他说我们都推测不出他的未来，可他在心悦于上神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会有今日。他说他在锁妖塔里的十五万年，并非只是无聊打发时间而已。”

“他还说，他从锁妖塔里出来，并非是放下了上神，而是特意为了此事而来。”

“如果在太晨宫那日就知道结局，倒不如让他前去轮回，总好过魂飞魄散！”

“晚辈不敢想他是如何收服那些妖魔鬼怪的，不过从他空荡荡的左袖，便可猜出并不是靠嘴皮子。而他收服那些恶徒，想来也不过是不想上神再为了这四海八荒征战不休罢了。”

墨渊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觉得手中的信重若千斤。

“晚辈知道，此事不该迁怒于上神，只因从始至终都只是他一厢情愿。就如晚辈心悦于他，而他心中只有上神一人一样。”

“可晚辈还是忍不住想，若是上神当日没有说他只是少年慕艾，没有拒绝他，会不会今日的结局就会有所不同。”

“事到如今，晚辈还是想替他问上一句，上神可是当真不曾对他动过一丝凡心？”

墨渊沉默了许久才说到：“本座……不知。”

是的，墨渊现在也不知自己是否对那个人动了凡心，只是觉得心中十分难受，仿佛心被针在扎着。

没有提那个人问到答案的白真，轻叹了一息拿着挽炘离开了弱水河畔。

墨渊看着弱水许久，才拆开了信：

墨渊上神亲启：

想必当上神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晚辈已经魂飞魄散了。

上神不必为晚辈而感到愧疚自责，因为这样的结局晚辈早就知晓。

而且，比起被上神和前辈们忌惮，这样的结局或许才是晚辈最好的归宿。

只是，晚辈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等到上神说‘吾亦心悦于你’。

不过这样也好，上神不曾心悦于晚辈，便不会太过难过。

晚辈衷心祝愿上神早日遇到心悦之人，而那个人也与晚辈一样满心满眼皆是上神。

也祝愿上神与那人鹣鲽情深，举案齐眉。

金宇敬上。

在看完信以后，墨渊看着弱水：（本……我何德何能，让你为我做到如斯地步……是不是当年我不曾答应东华让你到昆仑墟小住，你便不会落得这般结局？）

墨渊在弱水河畔待了七天七夜，之后才回到昆仑墟。

而回到昆仑墟的墨渊，在交代了一番事宜之后，便宣布了闭关，并说出：若是四海八荒无战事，便不必前来求见本座。

并且，墨渊闭关的地方并非他以往闭关之地，也非他自己的居所，而是当年金宇在昆仑墟那百年间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