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4.端倪(肆)

少女细数自己的种种罪行，颇有一种说了就停不下来的质感，真是让程屿哭笑不得。

程屿停停停，可以了。

小姑娘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与自己病弱的模样相衬，看得程屿有些心疼。

冉宿所以……你要不要骂我……没关系的，我都没关系的。

程屿不骂你。

程屿都生病了已经够难受了，我要是再说你，不就更难受了吗？

虽然冉宿对于别人的攻击谩骂可以毫不在意，但是程屿于她来说，是不一样的。她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说法，但是……如果是程屿，即使是无心之言，她也能解读出很多话外之意来，毕竟，喜欢的人对于自己的看法，很少有人能真正做到不在意吧。

还好，程屿温柔到舍不得伤她。

程屿不过，阿宿……我很好奇，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你做什么都不认同、只想骂你的人嘛？

冉宿……

还不是自己做贼心虚惹得祸。

冉宿我不是故意的，是我说话不经过脑子思考……像你这样温柔的男孩子，并且受过良好的教育，怎么可能因为一点小事就把自己从小到大受过的礼教给抛之脑后呢？

程屿温柔？温柔吗？我不这么觉得。

所谓温柔，只是秉持着人际交往之间的基本礼貌，程屿自认为自己这人虽然平淡，但是也挺无趣的。这不算温柔。

程屿还有……都高烧到昏迷了，你觉得是小事吗？

冉宿咦惹，不过就是睡了一觉的事情，这不是小事吗？

她对生病一向没什么准确的概念。因为生病于她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除了身体上虚一点难受一点以外，没有任何体悟。

程屿小笨蛋。

青年语气中满含嗔怪意味，却怜惜地摸了摸少女巴掌大的小脸。如果换作平常，有人要是这样对待冉宿，她绝对会被吓得直跳脚。而现在……对象是程屿，她没有任何抵抗力去拒绝他的亲近。

程屿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程屿医生说你身子很虚，还有很严重的贫血，心跳过缓，血液循环功能也受到了影响，要是真出什么事，那就很危险了。

冉宿没关系的，我都长这么大了。

男人克制地收住了手，即使小姑娘可爱，也不能这样对人家女孩子动手动脚的。

再说……自己是有其他喜欢的人的。

即使结婚以后……他已经失去了自主爱人的权利，已经在很努力地与关于那个人的人或事保持距离了，也很努力地在尝试喜欢自己的妻子……但是，今天又见到了她，似乎所有努力都在一瞬间土崩瓦解了。

即使刻意遗忘，但仍旧越忘记越清晰。

正如《洛丽塔》中所言，她可以褪色，她可以枯萎，怎样都可以，但只要我看她一眼，万般柔情就涌上心头。

原来感情……是再理智的人都控制不住的呀。

程屿那万一以后落下病根了怎么办？阿宿，你也是能当孩子妈的人了，理应照顾好自己……

程屿不要再把自己当小孩子等着别人来照顾你了，我们只能靠自己，你知道吗？

=本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