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疼

听闻顾湘的描述，周子舒既心疼又生气，一把从温客行怀里拉开张成岭说道：“成岭，你好歹也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你看看阿湘一个姑娘家都不害怕，你在害怕什么？以后还怎么做大师兄？”

温客行闻言一愣，随后连忙解释道：“阿湘从小在鬼谷长大，她已经见过了太多死亡。成岭从小有爹娘疼爱有哥哥护着，娇气一点也是正常的。阿絮，你就别再责怪他了，等以后他出入江湖后就好了。”

顾湘一脸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说道：“我哥说的对，我们在鬼谷长大的小孩会走路就会杀人，过着每天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的生活。要是每个人都像傻小子这样，恐怕早就被百鬼分尸了。这种对我来说都是小场面，我十岁的时候就杀了我人生中第一个杀的人。”

温客行闻言，不禁敲了敲顾湘的头。这丫头怎么什么都说出来，这样下去阿絮又该心疼了。温客行望着顾湘说道：“嘿，你个小丫头，这时候说起大话来了。我怎么记得某些人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手抖抖个不停，现在开始装英雄了。”

顾湘不由得嘟起嘴，说道：“哼，就知道说我，难道你第一次杀人时就不害怕吗？”

周子舒闻言，不由得有些心疼地望着温客行，这人口口声声说张成岭是爹娘娇养着长大的。可是没有入鬼谷之前的甄衍，又何尝不是神医谷娇养着的。那时候初入鬼谷的他，又是如何用那双从小被灌输要救人的双手杀人的呢？

仿佛有又看到当年那个小孩，温客行不由得愣住了，想起自己刚入鬼谷的时候的事。

叶白衣瞪了顾湘一眼，这小丫头平时看着挺聪明的，怎么有时候还会犯傻呢？难道是和那傻小子呆在一起时间长了？

叶白衣看了一眼呆住的温客行和周子舒说道：“好了，现在人都回来了，大家还是回去休息吧？”

安抚好张成岭，并肩回房的温客行和周子舒，二人慢慢的走在四季山庄里。温客行不由得摇头感叹道：“这蝎王也算是一个人物，没想到竟然死在傻小子手上，我们成岭果然不一般。”

周子舒知道温客行是故意讨自己开心，可他依旧是忧心重重，看上去一点都不开心。温客行以为他还在担心张成岭的事，连忙开口劝说道：“阿絮，你说你怎么那么爱操心呢？我们小成岭呢虽然是第一次杀人，但好歹杀的也是大名鼎鼎的蝎王不是。我知道你是担心他被吓到，但是这一步迟早都要经历的，我们又不可能将他拴在我身边一辈子。”

周子舒停下脚步望着温客行，不由得开口问道：“当初你杀第一个人时怕不怕？你那时是怎么熬过来的？你说成岭是父母娇养着长大的，可没入鬼谷之前的你不也是被父母娇养着长大的吗？”

温客行一愣，没想到周子舒会问这个问题。他一直以为周子舒的沉默是因为张成岭，没想到原是想到他身上来了。

温客行不自在的笑了笑，说道：“我们现在说小成岭呢，你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我早就不记得当年的事了。”

周子舒哪里不知道这是温客行的推脱之词，他到如今都还记得自己杀的第一个人。那幼年便沦落鬼谷的温客行又怎么会忘记第一次杀人的感觉呢？这一切不过是他为了安慰自己的话。

周子舒缓缓开口道：“我还记得第一次杀人的感觉。那是我刚去晋州的时候，当时还没有成立天窗，我第一次帮晋王铲除和他敌对的人。我只记得杀完人后，我的手一直抖得不行，当时心里是十分害怕的，。可是为了四季山庄，为了我心中的大义，我不得不一次次握紧白衣剑。”

温客行闻言，心痛难忍连忙阻止道：“够了，阿絮，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又何必一次次这样伤害自己呢？”

周子舒转头望着温客行，问道：“真的能说忘就忘吗？你真的忘记了吗？可是老温我心疼，只要一想到你曾经经历过的事情，这里就很疼。”

周子舒捂着自己的心口，望着温客行。其实周子舒除了心疼，更多的是后悔。后悔当初没有留在那个农家小院陪着他，后悔没有缠着师父早些去接他。

温客行看着满脸后悔的周子舒，上前抱紧他说道：“阿絮，这不怪你。要说心疼我也心疼，心疼你以前是怎么过来的，心疼你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离去。可是过去了的事情，终归是过去了，我们要往前看。这些不都是你教我的嘛，怎么现在到了你自己，你就忘了呢？”

周子舒听了温客行的话，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可是我还是会很心疼。不过还好，我找到你了，以后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温客行点了点头：“嗯，以后我们不会再分开了，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诗酒天涯的吗？等成岭长大后，我们就一起去浪迹天涯。”

周子舒嗯了一声，说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们谁都不能反悔。”

“好，谁都不能反悔。”温客行坚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