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妃不二（36）

恭嫔这一胎虽然有些波折，但还是平安生下来了。

是个小公主。

皇上几乎掩盖不住内心的失望，说了一句“有赏”，就回了养心殿。

消息传来，贝勒府上的佩瑶也缓缓松了一口气，随即命人准备贺礼，恭喜贝勒爷多了一个妹妹。

甄嬛和恭嫔的月份相差不大，小公主过了满月礼，没多久甄嬛就发动了。

端嫔将永和宫防得滴水不漏，“皇后娘娘，皇上如今在上早朝，莞贵人生产一时半会儿的也没那么快，还是晚些时候在禀报皇上吧。”

“国事为重。”皇后点点头，“莞贵人会明白的。”

另一边稳婆忙着给甄嬛擦汗，口中说道：“小主可不能松气啊。”

甄嬛疼的说不出话来，嘴里断断续续地说道：“皇上呢？皇上来了没有？”

“皇上上朝呢，奴婢们已经吩咐人去请了，皇上很快就会过来了。”

外头的茶水换了三轮，端嫔终于听见屋里传过来一声婴孩的啼哭声，立刻站了起来，动作太大以至于翻了桌上的茶杯，“生了？是个阿哥还是格格？”

皇后目光轻轻一瞥，落在稳婆抱出来的襁褓上。

“恭喜皇后娘娘，恭喜端嫔娘娘，莞贵人平安生下一位小格格！”

端嫔就着稳婆的手看着襁褓中的婴儿，眼眶微红：“小格格好，小格格好啊。”

皇后缓声道：“恭喜端嫔妹妹了，妹妹服侍皇上多年，膝下没有个一儿半女，本宫也替你可惜。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端嫔小心翼翼地抱过婴孩，她的目光柔和，话语里却泛着凉意，“是啊，得偿所愿。”

甄嬛无力地躺在床上，痛到了极致反而变得麻木，她吃力地仰着头，“孩子呢？快抱过来给我看看。”

稳婆道：“小主别着急，小格格抱出去给皇后娘娘和端嫔娘娘看了，一会儿就抱回来。”她取过一旁的药碗，“小主快把药喝了吧。”

甄嬛问道：“这是什么药？”

“这是止疼的，喝了就不疼了。”

甄嬛虚弱极了，此刻她看不出稳婆眼中的怜悯，也想不通屋里为何就只有她和稳婆两个人。她喝下了药，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也没醒来。

莞贵人甄氏产下一位小公主后，不幸产后大出血而亡。

等到皇上下朝，还没来得及高兴自己又多了一个女儿，就先被佳人已逝的消息给砸了个突然。

皇后轻轻拭泪，道：“莞贵人年纪轻轻的，不想就这么去了。”

皇上长叹一口气，“嬛嬛！朕以为她会代替纯元陪伴朕久一些。”

皇后脸色一僵，快速偏过头去。端嫔惋惜地说道：“听太医说，莞贵人是生下小格格后，泄了力气，昏睡过去之后，药也灌不进，人也叫不醒，最后就，就，唉！”

静言劝道：“逝者已逝，咱们活着的人得要替她做些什么。小公主生而丧母，实在可怜，皇上还是要为小公主择一位养母才好，以慰莞贵人的在天之灵。”

端嫔道：“若皇上不弃，臣妾愿意照顾小公主。旁人嫌弃小公主克母，臣妾却不怕。”

皇上不悦，“皇家的女儿谁敢嫌弃？就让端嫔你抚养小公主吧，苏培盛，传朕旨意，莞贵人追封为莞妃，小公主赐封号怀安，希望她平平安安。”

“奴才领旨。”

盛宠一时的甄嬛就这样草草落幕，有人感叹她命薄如纸，有人羡慕端嫔得了一个女儿，唯一真心为甄嬛伤心的，应该就只有沈贵人了。

好姐妹去世，沈眉庄难免有些兔死狐悲，进宫之前的大志向此时也没了大半，最后还是往寿康宫去侍奉太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