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糖那是什么?
她尽量以最低的音量同站在一旁的笑眼低语，她没见过教练或是老师会在手里拿棍子。
笑眼嘘，别说话，犯错了会挨他棍子。
板糖一听，立马收住了嘴站得更直了。
墨染啊，真芹手有伤练不了基本功，你去一边耗腿拉韧带吧。
社长言简意赅地冲板糖说道。他让另外三个社员在原地开始按照以前演练的动作复习基本功，随后带着板糖来到队伍另一侧。
板糖谢谢您体谅我的伤，耗腿是……?
墨染劈叉下一字马你总见过吧。
板糖意识到墨染说的是什么，下意识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海兔某天分享过她在舞蹈社的经历，听她的描述拉韧带绝对不是什么很轻松的训练。
“有几个韧性差的同学被老师耗腿都哭了呢。”
海兔曾经的话语犹在耳畔，她又看了看面前看起来一点都不好说话的社长，一股强烈的不好的预感席卷而来。
墨染你怎么这么紧张，面试的时候你都能把腿踢过头顶了，不是练过的?
板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社长将脚伸到她两脚间，一顶开她脚，她便被社长压着肩膀岔开腿坐了下去。
板糖诶？！
她被社长毫无预兆的动作差点吓得差点魂都飞了，上身突然的下落让她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板糖……！
她吓得紧闭双眼，丝毫没有意识到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也没意识到预期中的疼痛并未来临。
碳酸水哇！
稻乞这么厉害。
笑眼……！
她在几人的惊叹中试探性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发现自己已经以非常标准的姿势，分开腿坐到了地面上。
社长一手抓着她的肩膀，伸出另一双手去摸了摸她长裤底下的膝盖，确定她伸直了腿没有作弊，确实是非常标准的横一字马。
她自己都还没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又被社长提着没受伤的那边胳膊拎了起来，又是同样的动作将她的身体按回地面，区别只是这次换成了竖方向的一字马。
碳酸水我去！
社长弯下腰，再次检查了她腿的摆位，似乎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墨染有痛吗？
他还是以那冷冰冰的声嗓开口。
板糖啊…有一些。
她坦诚地回答。这样的疼痛还能忍受。
稻乞你之前练了多久?
一旁明明应该自己训练的社员此时都停了下来，关切地看着她。
板糖我没——
她正要再次诚实地回答，却听见社长抢先开口。
墨染你肯定练了一年以上吧，要是没怎么练过，一般都是女生韧性比较好呢。
听到“女生”这两个字像是突然踩到了她心里的雷区似的，她突然改口。
板糖我学过瑜伽，两年。
大家面对她平静得显得有点刻意的回应都表现得并不淡定。
社长突然冲一旁训练的社员使了个狠眼色，他们便立马撤回视线开始自己训练起来。
墨染保持这个动作直到你麻木为止，既然你学过瑜伽，你可以在今早自己把瑜伽的动作都做一遍。我会在教他们的同时监督你做。
社长直起腰垂头命令道，听到这里板糖显然有些慌神，当她还是强装镇定。
板糖嗯……我好多年没学瑜伽了，没记得几个动作。
她看着社长脸上的表情阴冷下去几分，怕极了谎言被揭穿。不过还好社长只是沉默了一会，他立马就表示理解并直接教板糖记住了几个拉韧带的动作，让她在今天早上自己练习。
墨染做的时候要保证动作标准到位，否则都是没效果的，明白了吗？
社长的训话并不温柔，板糖用力点头，便很自觉地开始了自己的训练。
社长没再多花费时间给她，很快就抽身回到了旧社员的队伍里开始教学。尽管板糖左手还有伤，但是耗腿只要尽量不动左手就都还能正常做，她也不松懈，任由汗水一点点浸湿衣服。同时她暗自观察着训练中的社员们，能看出他们的态度不像自己那么积极，可但凡动作有一点偷懒没做到位都得吃上社长毫不留情的棍棒，他们也不敢怠慢。
由此可见社长的教学真如林沁海兔所说的那样令人难以接受，尽管板糖相信这样严苛的训练肯定能教出很好的学徒，但还是过于严格了，同这个社长一起训练根本一点都不觉得放松，难怪大家讨厌他。
可……如果只是因为教学太严，真的有必要把他骂的这么难听吗？
上午的训练终于结束，社长召集社员在下课时集合。当板糖从地上站起来时，她已经连站稳双脚都做不到了，但她还是强忍着疼痛尽量以平稳的步伐走去集合。
墨染明天早上同样的时间在这里集合训练，我不希望再看见任何人迟到，尤其是你。
社长说着，转头冲碳酸水看了一眼，碳酸只是有点心虚地眨眨眼没敢接话，随后社长又话锋一转。
墨染新社员的教学进度肯定要落你们不少，等他的手恢复之后，希望你们能在课余时间也帮他加强训练，明白吗？
稻乞好吧。
碳酸水OK。
笑眼嗯。
板糖有些泄气地垂下肩膀，不知为何感到失落，或许是因为一早上她全力表现没得到什么嘉奖，也或许是因为之后这种苦日子还得持续许久。
墨染真芹的韧性是他唯一的强项，这也是你们所有人的弱项，我也希望真芹能在课余传授给你们一些技巧。
板糖…嗯。
哪里有什么技巧，今早还是她第一次经历这样的训练呢。
墨染好了到时间了，这次就让你们准时吃饭吧。
哪怕是面对他们的最后一刻社长脸上严肃的神情也没有丝毫动容，他摆摆双手，解散了社员后，便自己拎包离开了训练场。
稻乞走吧，吃饭去了。
劳累是饥饿感最好的放大器，他们现在只想飞奔到饭馆去大吃一顿。
碳酸水又去吃那家炒饭吗？炒得干吧死了。
稻乞那你就吃鸭腿饭。
几个社员说笑着结伴转身离开。而板糖站在原处，看着社长背着包从社员们离开相反的方向走，打开训练场的后门一个人孤零零地离开。她其实很想知道他接下来会出现在哪里，但她刚准备悄悄跟上去时——
笑眼怎么了？
她发现笑眼还在她身边，她立马打消了跟踪的念头，扭过头来冲他扯出一个不明所以的笑容。
板糖啊……不。
紧接着她也转头跟上碳酸和稻乞的步伐，笑眼也跟着走在板糖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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