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章

—“别、别死啊！！！”—

　　女孩急躁的一声声呐喊在耳边响起，在脑海里回荡，大脑却依然是一片空白，只能靠着这声音的源头猜出来喊出这一句一句话的人：

　　“长江……”

　　是死亡的感觉。

　　自己明明还不想就这么失去所有在这世界上做的一切，所有曾经帮助过他的人们。

　　“你不是说你要去维护世界和平的吗？！就这样睡过去算什么呀！？”茎长江焦急地喊道，可下1秒当她要去触碰那个躺在地上的人的时候。

　　是冰凉的。

　　少女彻底愣住了，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握紧了拳头，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将要干什么。眼神充斥着愤怒，却没有地方发泄，只好使出浑身的劲仰天怒吼：“骸鷉魔教！！！”

　　自己什么也没有守护过，自己没有帮助过任何人。

　　但是自己被别人给救了，被别人用命给救了，被别人用命交换了。

　　这声音在整个山谷间徘徊，和自己所恨的那个人却迟迟没有出现。然后她和植物人一样，傻呆呆地坐在那儿，没有任何人给她任何安慰。

　　自己唯一能够依赖的人死在了自己的面前，拳头已经握得紧的不能再紧了，指甲掐进肉里，鲜血流淌，可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被杀死扔在这个地方。

　　假如自己根本没有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话，是不是曾经救过自己的那些人就不会死了？

　　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过错？

　　她就此放弃了感情。

　　……………………

　　“滴滴……大脑数据删除成功，已成功转移至现实世界。”

　　“性别：女。”

　　“唤名：茎长江。”

　　“命运：抉择。”

　　【开始转移】

　　 1%

　　 25%

　　 67%

　　 98%

　　 100%

　　【命运线加载中……】

　　【加载完毕，默认身份：主角】

　　【转移成功，已成功与婴儿形式转移至现实世界】

　　婴儿间里，无数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躺在床上哇哇叫着。

　　可有一个位置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好像根本没有人躺在那里。

　　其实是有的，只不过声音太小根本就没有人听得见。饿了一下午的小婴儿已经被气得饱饱的，一头栽向床头，又继续呼呼大睡起来。

　　诞生根本就不平凡，一般婴儿从妈妈的肚子里面取出来的时候，怎么可能不会哭呢？

　　可当时她就没有，丝毫不在意外面发生的任何事，只顾着自己睡个好觉。

　　这就是她与别人的不同。

　　……………………

　　距离她被生下来的那一刻已经过去了五年，如今，她也终于从原来躺在婴儿室里生闷气的小孩子变成了一个五岁小女孩，这转变同样也是巨大的。

　　别人都叫这孩子为天才。

　　三岁就一个人把一整套思维拼图，在半小时之内全部拼完整。一套九种，平均下来无论是谁，也不可能在三分多钟的时间里完成一个烧脑拼图吧？可这家伙三岁就成功做到了。

　　当然，在有的人看来，她就是个笨蛋。

　　因为她在四岁的时候还没有学会说一句话，直到活了第五年的时候才会说一些日常用语。

　　不过这倒不是因为她蠢，是因为好像他刚生下来就没有痛觉，甚至摸一样东西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所以她不管干什么事情都是胆大包天的。

　　就在他过五岁生日的那一天，面对着所有的亲朋好友，只是淡淡地说了两个字：“幼稚！”

　　就在那一天，她的妈妈为他整理衣领的时候对他说的那一系列话，告诉了她一个个遥不可及的真相。或许别人听到这些话之后更多的是悲伤。

　　但是她却是愤怒！

　　并且就在她妈妈准备要她说出解释的时候，这个性格扭曲的儿童只对她说出了几句话，就使她一夜未眠……

　　～“我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难道这种情况下我该哭吗？你们终于笨到连反抗都不会了吗？幼稚至极！”

　　真相……

　　本以为她在知道了自己期待几年没有相见的父亲已经死亡时会悲伤，可这一句话却让这个母亲彻底醒悟。如果当时这个女孩在自己身边的话，有可能那个父亲根本就不会死。

　　当这个母亲第二天早上起来看到自己女儿枕头边上全都湿了的时候，留下的却只是心疼。

　　没有感情、没有痛觉。

　　真的没有吗？

　　这个女孩学会的第一个词语不是妈妈也不是爸爸，是哥哥。

　　地衣个认识的名字甚至都不是自己的名字：是茎无。

　　第一个观看的动画片不是《熊出没》也不是《喜羊羊与灰太狼》，是《精灵宝可梦》。

　　甚至让人怀疑这个人在出生之前就经历了很多。

　　但是她没有记忆。

　　“也许我的记忆是空虚的，但不代表我什么都没有。”茎长江推开了房门，对着正在整理床铺的母亲说。脸上遗留下了明显的泪痕。

　　乌黑的长发，赤红色的瞳孔，目光坚定，双手拳握。

　　“因为我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只会依靠别人来生活的柔弱女孩了！”

　　她真的只活了五年吗？

　　这种眼神、这种气质、这种性格……明明本就是活了多少个世纪的呀。

　　又有谁会相信这样的人根本只有五岁？

　　—“别、别死！千万别死啊！！！”—

　　——“你会承认我是个哥哥吗？”

　　——“假如你在这个地方死了，我是坚决不会承认你是我哥哥的。就算是死也要同情一下我的感受啊！真正的英雄不就是为了守护和拯救吗？谁说现在逃就不算英雄了？”

　　死在那里，又算得了什么呀……

　　抛弃我一个人待在哪里……又算得了什么？

　　-“或许这个世界根本就不是我想的那样，或许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什么精灵宝可梦。现在我唯一想让你做的，就是回到那个和平的现实世界，至少那里暂时是安全的，我不会为你困扰。我没有抛弃一切，是为了守护你。失去莫是我最大的过错，曾一次又一次看你死在我的面前，我受够了！”-

　　——“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已经重来了很多次了，你信吗？！我不想再失去一次了，不如就直接让我死了算了！我活着究竟又是为了什么呀？！”

　　——“这就是所谓的主角吗……”

　　我也不想再失去了。

　　～～～～～～～～～～

　　“叶征从！！！你要干什么？！”老人对着那个拿着刀的女孩大喊。

　　“所以说他们究竟是想要干些什么呀？！真的是在救人吗！？难道自己的亲生女儿就不重要吗？！”叶征从愤怒地大喊道，握着菜刀，想要斩断眼前的一切。

　　“你难道忘记曾经和我的约定了吗？！快把刀放下！你以前不是想要让所有人都笑起来吗？你究竟是怎么了？！”那个老人也开始畏惧了起来。

　　就在女孩准备一刀斩下的那一瞬间。

　　“小征从啊，你外婆想和你谈谈。”身后一个老奶奶的声音响起。

　　叶征从缓缓放下了刀，转过头来。

　　一个只有五岁大的女孩可以说出这样的话么……

　　这世界究竟是多么的不平稳的啊！？

　　叶征从走到了那位老奶奶的身边，换了一种比较平稳的语气说：“有什么事吗？”

　　“出来吧。”那个老奶奶将叶征从拉到了门外，仰望着千万颗星星，对着身边的女孩说道：“记得你两年前……就是你三岁的时候说的那一番话吗？我们现在可以重新开始这个约定吗？”

　　沉默不语。

　　“我知道你得知你的父母全部死亡的事情一定很伤心，但是生活依然在继续，这也只是你人生当中的一大考验。他们是警察，那是为了一个村镇、一个城市、一个省，抑或是一个国家……”叶征从的外婆平静的开口，却正好避免了悲伤的语气，对着身边抽泣的女孩说。

　　“为什么……”

　　“守护和拯救就是英雄一贯的主题，而并不是去打败……即使什么也没有拯救成功，但他们依然成为了人民的传说。”老奶奶手背在了身后，语重心长地开口：“他们是英雄。”

　　所谓的英雄，不一定要是在烽烟相交的战场上，不一定要去打败所谓真正的敌人，也不一定要说出各种狂言乱语，不一定要为了正义而牺牲，甚至英雄一句话也不需要说，一个战斗的姿势也不需要去摆。

　　所谓的英雄只需要去守护，去拯救。

　　即使不是公众的英雄，但也是被拯救、被守护的人心中的英雄！

　　叶征从楞住了，也抬起头看向天空。

　　“换一种说法，”老奶奶转过了头来，对叶征从说，“守护别人的笑容的你不也是英雄吗？”

　　就在昨天，自己还没有被告知父母已经身亡的事情，自己依然在守护着别人的笑容，依然在为了别人开心而在努力。也许那才是她最美丽的一面。

　　“你的父亲和你的母亲临走前说的那一段谎言，不也是很美丽的吗？”

　　——“我们一定会回来的，等着吧。”

　　明明知道这一趟过去必死无疑，但是依然会选择撒谎么？

　　是啊，有时候觉得谎言也是很美丽的。

　　因为至少在得知死亡讯息之前，那个人还是在笑的。

　　入夜繁星，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