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废弃的衣柜是空的,里面漆黑一片,仅从未关紧的门缝里闪出微弱的光。
有尘土的味道弥漫开来,江渺皱了皱鼻子,被环住她的人摁住脑袋,按进怀里。
蔡徐坤嘘……别动。
于是她便只能闻到蓝月亮的味道,带着体温。
江渺整张脸都埋进了蔡徐坤的怀抱里,她整个人看起来像只鸵鸟。
视野里一片黑暗,于是听力变成异常敏感,耳边的声音愈发清晰。
衣柜外面的活动室,几个男生正在对话。
李振尧好久没在学校里见到你,你这是病治好了,又能来上学了?
李振尧上学就上学,怎么还换了个班?我们班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
高阳说话呀,尧哥问你话。
江渺听见了打火机的声音,烟味散开来,其中一个男生咳嗽了一声。
李振尧怎么,不喜欢烟味啊?跟个小女生似的,我就看不惯你这样……
抽烟的男生朝旁边递了个眼色,另外两个人立马会意,一前一后,架住一直沉默不语的男生的胳膊。
李振尧又吸了一口烟,吐出的烟圈直直撞到男生脸上,他把那根没抽完的烟从嘴里拿出来,用力摁到男生的锁骨上。
罗辰还憋着眼泪不哭呢,这会儿又变成男的啦?
他把手中的烟头往地上一丢,用脚踩灭。居高临下,轻蔑地看一眼被架在一旁的男生。
李振尧还敢来上学,治好了病再来吧你……
黄明昊我没……
黄明昊我没病。
空旷的房间里,响起第四个人的声音。
江渺只觉得一团火从从脊椎烧到了天灵盖,整个人弹了起来。
她想要拉开门出去,手还没碰着门缝,就被蔡徐坤抓住了手腕。
江渺外面的是我朋友。
江渺皱着眉,用气音和他解释。
蔡徐坤我知道,但不要贸然出去。
蔡徐坤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字给她看。
蔡徐坤今天的这种事情一定不是第一次发生,你的朋友告诉过你吗?
江渺垮了肩膀,她摇摇头。
蔡徐坤他不一定想让别人知道。
蔡徐坤继续打字。
蔡徐坤如果现在出去,让你的朋友知道你躲在衣柜里,目睹了全过程,他会怎么想呢?
会怎么想呢?会很难堪吧。
江渺将柜门的缝隙推大了点,趴在门边往外面看。
黄明昊低着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凭那群围在他旁边的人奚落,他一声也不吭。
她回想起在教室里,好脾气地帮范丞丞写作业,借手机给别人玩的他。想起昨天以前,沉默寡言、在班里毫无存在感的他。
想起他们三个人一起回家,她和范丞丞走在前面打闹,黄明昊跟在后面捡书包。只要她一回头,就能看见他明亮的笑。
而现在,那个站在夜晚路灯下,有着美好笑容的少年,垂下了十七八岁本该意气风发的脖颈。
江渺觉得窒息,她要难过死了。
蔡徐坤别担心。
蔡徐坤伸出手,想要揉揉她的头发。
手在头顶停顿了一秒,转而搭上她的肩膀,安慰性地拍了拍。
蔡徐坤我找别人来帮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