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里,盯着燕洵的人不在少数。是以,当元凉到达雍和宫的时候,就听见元淳在里面与宇文怀争辩,言辞犀利。
元凉示意小太监,小太监进殿:“陛下,长公主求见。”
魏帝挑了挑眉毛,“让她进来吧。”
元凉进殿后,没有看向燕洵,只是规规矩矩地跪在下首,“儿臣深夜叨扰父皇,王父皇恕罪!”
魏帝扶着面前桌案,“凉儿,你可知今夜发生了何事?”
“儿臣略有耳闻。”
魏帝盯着元凉:“那……依你看,该如何处置?”
“儿臣惶恐!儿臣前来,只是听闻此事关乎儿臣驸马,倘若驸马做了什么事让父皇烦忧不已,父皇若是要处置,儿臣在旁也好收尸,将来送他回归燕北,也不至于惶然失措。”
魏帝定定地看着,“你起来吧,旁边看着。”
“诺!”元凉起身,站在燕洵右侧。看着燕洵素衣之上的血迹,一时间也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报!启禀陛下。侍卫发现刺客尸体!”
魏帝抬起头,“宇文怀、嵩儿,殿外确认。”
元嵩:“禀父皇,刺客之中有一人是魏舒游的亲信。”
元淳抢到,“对对对,这个人时常跟着魏舒游进出大大小小的宴会,在座的恐怕没有几个不认识他的吧。”
“宇文怀?”魏帝看向宇文怀。
宇文怀行礼:“只是眼熟,不曾认识。”
元凉看着元嵩、元淳与宇文怀争辩,知道他们二人天性纯善,不可能从宇文怀的嘴里勾出什么有用的话来。
突然,元凉扫向魏舒游,只觉得他面色不对,脑袋里突然想起,喜鹊曾说过:魏舒游吸食五失散。
元凉再次跪在燕洵左手边,道:“父皇。燕洵自住进莺歌小院,儿臣前去看望过,太医也说过,燕洵身体自九幽台后就一直未曾恢复。莺歌院内,燕洵身边只有一个侍女和一个只会些三脚猫功夫的侍卫。仅凭此三人,哪里能威胁到魏舒游?父皇明鉴!”
此时,魏舒游五失散发作,立刻推搡元凉,“你胡说八道!要是没有那两个人,燕洵哪里还有这条小命!早就被我们乱刃分尸了!”
元凉未曾料到,魏舒游竟然敢在大殿之上公然将自己推到,一时身体歪斜,撞进了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二人眼神交接,都明显有一瞬间的错愕。元凉回神立刻跪直身体。
就听见魏帝勃然大怒:“你当朕是傻子吗!
众人皆跪下称不敢。
一会儿,魏帝悠悠道:“魏舒游,打20大板,幽闭与魏府两年。其他人都退下吧,好好的梦都让你们吵醒了。”
一行人走出雍和宫,在回廊里,元淳叫住宇文怀:“行啊!宇文怀,舌头没白长啊!”
宇文怀:“殿下,下官可要提醒您:您和魏舒烨是有婚约的。这样贸然为别的男子出头,你就不怕他心怀芥蒂?”
元淳回怼:“阿烨才不会像你一样呢!他行事正直,从不会背后挑唆别人!帮助燕洵哥哥也是我们商量过后一致同意的。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说完,扭头走了。连她自己或许都没察觉出来自己对魏舒烨的维护之意。
元淳走后,燕洵、元凉走出来,宇文怀看着元凉走近,说道:“下官要提醒长公主殿下,不要所托非人!”
“本宫谢怀公子关心。怀公子还是不要再次停留太久,若是父皇疑心什么,本宫怕怀公子说不清楚。”
宇文怀拂袖离去。
元凉没看燕洵也随后离开。走进念云殿后,对思思说:“思思,你去给世子送安神汤,对外就说:世子今日受了惊吓,需要安神汤助眠。悄悄把金疮药、止血药带进去。不要露出端倪。”
“诺。”
莺歌院内。
仲羽引着前来送药的思思进入燕洵卧室时看到:楚乔抱住想要来找元凉拿药的燕洵,尽力安抚他不要再惹事。燕洵回握着楚乔的手。
“奴婢见过世子。殿下怕世子夜里惊梦,特让奴婢来给世子送安神汤。既已送到,奴婢告退。”
仲羽看着世子和楚乔,不知说些什么才好,只是对思思说:“我送你出去。”
“思思,这……你刚才看到的……能不能……不要告诉长公主?”仲羽边走边问。
“殿下夜夜难以入眠,我告诉她这些做什么?给殿下添堵吗?”思思确实是有些生气。“殿下让我告诉你:不要再想着带着世子逃离长安了。如今,皇上知道世家大族对燕北的觊觎之心,明旨赦免指日可待。若是还安排大量人力来长安准备强攻出城带走燕洵,将会磨灭掉皇上最后的一点疑心,难保不会‘宁可错杀一千,不愿放过一个’。,而且还会白白损失精英暗卫。”
仲羽:“我知道了。“
思思在回念云殿的路上,想着:殿下啊!殿下!你可知道,你在外边费心筹谋,里面的二人觉得彼此才是患难与共的命定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