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 人心难度

清晨时分，玄武还未睡醒白虎推门便闯了进来，而后走到床边询问玄武。

白虎廉贞的事怎么回事？

玄武闻声醒来，脑子还不太清醒，随口又反问了回去。

玄武谁？

白虎坎水。

玄武哦，你说他啊，还不是因为小胖……算了你自己看吧！

玄武言闭一挥手，幻出当天他赶到时的情景于白虎面前。

白虎看着幻景，攥了攥拳头，这才知道廉贞被强行灌下了孟婆汤……

白虎以后让他跟着我。

那日去冥界便想着将他带回来，日后好生看护在身边，却不曾想阴差阳错让玄武抢先一步。

玄武之前说给你，你不要。

玄武抱头躺在床上望着房顶，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

白虎你不是想要莫澜吗？

闻言，玄武眸中一亮，瞬间从床上坐起来！

玄武成交！

此时正巧坎水走了进来，摸着怀中讹兽，见到白虎后一愣。

坎水神君……

未等白虎反应，玄武便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坎水面前将他推给了白虎。

玄武以后你跟着他。

言闭，玄武将坎水怀中的讹兽抱了过来。

白虎也顺势拉起坎水的手，将人往房间外面带，坎水眼巴巴地看着玄武，而此时的玄武正抱着讹兽，自顾自地高兴，根本无心顾及他。

回到西院，白虎将坎水安排在了自己隔壁的房间。

白虎日后你便住在这里。

方命人打扫过的房间一尘不染，白虎看着心中甚是满意。

坎水这不合规矩。

八卦殿虽不及神君殿，但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房间，而且天乾他们都是住在八卦殿里……

白虎我便是规矩。

白虎言闭看了看坎水的反应，见他垂下眼帘，心觉自己说错了话……

白虎天乾那边我已替你打好招呼，你安心住下便是。

言语间白虎抬手欲要搭上坎水的肩，未曾想坎水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霎时间房中的空气凝固，二人四目相对皆不知该如何是好……

片刻后，坎水反应了过来，知晓自己方才的举动不妥，便立即俯身行礼。

坎水是。

白虎我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你先熟悉一下环境，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待白虎身形渐远，坎水看了看房间四周，见桌上放有几盘糕点便走了过去，随意拿起一块放到嘴边，咬了一口感觉味道还不错。

吃了几块糕点，坎水郁闷地趴到桌上，撇了撇嘴——玄武神君就这么不要他了……

坎水这般想着，闭上了双眼，不知为何脑海中却忽然出现了白虎杀人的画面，还有那句“若再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玄武也护不了你”。

话音未落，坎水猛然睁开双目，直起身子摇了摇头。

#坎水还是出去转转好了。

转移一下注意力，不然总是会胡思乱想……

言语间坎水起身出了屋子，漫无目的地在院中散步，不知不觉便来到了那桃树前。

这桃树上结有几颗果实，形状似球，青中透着些许粉色，近观可见细小绒毛，待成熟后食之可增加法力、修复元神。

坎水正于树下观望，却突然听到一人唤他，而这声音不是旁人，正是坐于书案前批阅奏章的白虎。因书房门未关，故而坎水来此时他便在远处一直看着，直至坎水望着那桃树发呆许久，这才忍不住轻唤了一声。

坎水闻声寻了过去，来到书房后行礼。

#坎水神君。

白虎去帮我沏杯茶。

白虎面带笑意，透露出了一些禄存影子。

#坎水属下这就去。

坎水行礼，后退几步后转身出了书房。

片刻后，坎水端着茶盘回来，俯身将茶盘放到白虎的书案上，而后拿起茶壶斟了杯茶，递到白虎面前。

白虎接过茶杯，置于唇边稍稍抿了一口，这茶有些太浓了……

白虎以后少放些茶叶。

坎水知道了。

白虎察觉出了坎水情绪不高，却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模样，以为他只是认生，哄两日也就好了，可没想到几日过去，坎水仍是对他的举动躲躲闪闪。

书房中，白虎正批阅折子，闲暇之余抬头看了看坎水，见他笔直地站于一旁发呆，便开了口。

白虎若是无事，便来帮我研墨吧。

坎水闻言走到书案旁，蹲身拿起墨锭于砚台上打圈。

白虎看着坎水心不在焉的模样，缓缓开口询问。

白虎那日讹兽同你说什么了？

坎水它说你杀人不眨眼，让我小心一点。

讹兽的话白虎能猜到个十有八九，只是未想到坎水会同他说实话。

白虎它说的没错。

白虎看了看坎水，见他依旧低头不语，继而再次开口。

白虎你若怕我便回玄武那吧。

坎水真的？！

坎水闻言眸中一亮，抬头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白虎询问道。

白虎去吧。

白虎言闭，坎水高兴地站了起来，俯身行礼。

坎水多谢神君。

眼见坎水的身影渐远，赤霄剑化作光点从兰锜上飞下化作人形。

赤霄神君为何不解释？

白虎解释什么？告诉他我杀人有自己的理由？

一语过后赤霄不再言语。

白虎做都做了，又何必找那些借口。

坎水得了自由，第一时间回到北院，却不知玄武已然有了新宠。

推开书房的门，坎水看见一陌生男子正与玄武有说有笑。

这男子面容姣好，一袭蓝衣，手中握着一柄折扇，见坎水推门而入便上前行礼。

莫澜在下莫澜，乃讹兽，那日承蒙坎水大人相救，莫澜在此多谢了。

#坎水举手…之劳…

突然有人道谢坎水一时间有些懵。

玄武你衣服怎么了？

玄武看着坎水身上的墨迹询问。

坎水闻言低头看了看衣服，腰间有着几个模糊不全的手指印。

#坎水好像不小心把墨沾到手上了。

玄武先去换件衣服吧。

#坎水嗯。

坎水答应着，而后回到了八卦殿。

换完衣服，坎水想着去正务室看看，顺便告诉天乾自己回来的事，可方要进去便听见了白虎的声音。

白虎手中拿着一颗圆桃，递给天乾后缓缓开口。

白虎你替我将这个交于坎水。

天乾神君为何不自己给他？

白虎若是我给他不会要。

白虎说着，天乾从他手中接过圆桃，他便又接着嘱咐。

白虎这孩子脾气倔，犯错了别打他，你跟他好好说，他会听。

天乾神君放心，天乾一定好好照看他。

有天乾的这句话，白虎也就放心了。

坎水在门外听得入神，见白虎向屋外走来便急忙躲到转角，看着白虎离开才松了口气，若无其事的走进了正务室。

天乾来的正好，将这桃子吃了。

#坎水嗯。

坎水满怀心事的接过桃子，放到嘴边咬了一口。

坎水边咀嚼着口中的桃子，边想着方才白虎与天乾交谈时的神情。

#坎水天乾，白虎神君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莫澜说他杀人不眨眼，可他刚才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天乾闻言笑了笑。

天乾想知道别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就要自己去了解。

从旁人口中说出来，总是会附带上他们自己的想法，只有自己去了解，才是最真实的。

坎水看了看手中啃了一半的桃子，笑了笑——他好像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