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雪走，问天

河童终于鼓足勇气说出了那句他认为是“约会”的话语。

而鲤鱼精自然是完全意识不到的。

鲤鱼精好呀！

莫云歌等……

雪童子那个……请问一下

莫云歌刚想说话，只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声音，随之而来的却是阵阵寒气似直刺骨髓。

她转头看向身后，只见一白发少年立在那里，表情温和，右手却持着一把巨大的刀具，寒光与冷意交织着让莫云歌寒毛卓竖。

雪童子请问你有见过一名带着面具的奇怪男人吗？

他在找玉藻前？

这回莫云歌确实不知道，不论是玉藻前的去向还是他要找他的理由。

莫云歌你是雪童子？

雪童子你……认识我吗？

莫云歌你和玉藻前是什么关系？找他又有什么事情？

雪童子的表情忽地一滞，面前这名小女孩竟然出乎他意料的冷静和警惕。

雪童子看来你很了解我啊……

雪童子关系的话

雪童子是他赋予了我生命

雪童子这把刀同样也是他的

幼时遗忘的记忆此时被莫云歌重新拾起，她才想到五年前千代给那孩童堆砌的拙劣雪人的名字：雪童子。

莫云歌你的名字是千代取的吧

雪童子千代？

莫云歌就是那名神社的巫女

此时雪童子才意识到，面前的小女孩所拥有的，绝对不单单只是冷静与警惕。

雪童子你到底是谁！

刀鸣锵然，寒光森森。

此时百目鬼也已经前来站在莫云歌的身侧，手托着漂浮在半空的缩小版青铜圆球，莫云歌顿时有了些许底气。

莫云歌我是他女儿

莫云歌（想）这身份真有面子

听闻此言，雪童子又倏地收刀，表情复杂。

雪童子在我诞生之初

雪童子我根本不明白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雪童子“去旅途上寻找吧，找到了重要的人，你就理解了。”

雪童子这是巫女大人告诉我的

雪童子于是我离开了神社，跋山涉水

雪童子一户好心的老夫妇收留了我

雪童子在与他们相处的过程中

雪童子我也开始逐渐明白我生命的意义

莫云歌但是你为什么要找玉藻前呢？

等等……

“大妖怪玉藻前携无尽怒焰在平安夜纵狐火焚灭京都，又与众阴阳师大战了七天七夜，征战殃及池鱼，战火波及吞噬了周遭许多村落，一时间哀鸿遍野，哭丧之声不绝于耳。”

莫云歌你要找他报仇？

莫云歌但是大战已经被我阻止了啊！

雪童子你阻止了大战？

雪童子听到的传闻是，大妖怪玉藻前痛失子女，前往京都杀灭了那名阴阳师复仇，被酒吞童子等妖怪制止了继续的袭击。

但想想便释怀了，若非子女尚存其一，还真没人可以阻止他的疯狂。

雪童子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想找他复仇

雪童子我只是已经踏遍了这片河山，也寻找到了生命的意义，想去和巫女大人说声谢谢

雪童子正巧我刚才在京都附近，玉藻前应该还没走远，我才想到寻找他

此时莫云歌才想起来之前他话语中的漏洞，千代，也就是自己的母亲，在自己刚出生的同一天便已被降下的天雷……又怎么可能告诉他去寻找什么生命的意义？

莫云歌你……不知道？

雪童子知道什么？

莫云歌我的母亲在你化妖之前便已不在人世

雪童子什……

听闻此言，雪童子不禁瞠目结舌，首先他已经将千代当成了自己母亲一般的存在，其次便是惊讶这怪异的时间线。

莫云歌或许那天与你说话的，是玉藻前

雪童子我重新问一遍

雪童子你到底是谁

既然面前这名小女孩是玉藻前的孩子，提及她的父亲和母亲时却无丝毫敬意或者亲近，仿佛站在第三者视角极度客观地阐述着一个事实。

莫云歌一只狐妖

雪童子……既然你不愿说，那我也不好问下去了

冷风吹拂中，雪童子沐浴着暖阳而去，留下他的背影，以及道不清的萧瑟。

……

与此同时，一片虚空当中。

玉藻前何为天命？

荒天命，不可知，不可改

玉藻前一声轻笑，分不清是嘲弄还是其他。

玉藻前可你是窥天命之人，也不可改么？

荒非是吾等选择天命，而是天命选择吾等

玉藻前若我非要改呢？

妖眸中的野望早已尽显无遗。

荒天行有常，万物顺天而行……

他说话间正对上那一双深邃妖冶的目光。

荒……那地凶险万分，九死一生，恐怕是有去无回，即便如此也要去么？

玉藻前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荒疑惑地注视着他，手中动作却未止，只见他托着的各类怪异的神器尽皆化作耀眼的星光围绕着玉藻前。

同时玉藻前的身下渐渐显现出七道湛蓝的线条，火焰般漫溯着扑向远方，化作七道巨大的光门。

玉藻前信手一点身前虚空，其中一道门边从湛蓝瞬间扭曲畸变成血一般的赤红，环绕着的星体刹那间尽数泯灭了光芒，冒着黑色的滚滚浓烟回到荒的身侧。

玉藻前这种东西还是免了吧

荒也好

玉藻前踏步而前，毅然走向那道赤红的大门。

玉藻前千代，羽衣

玉藻前我来了，等着我！

荒希望你可以平安归来吧……

荒至少曾经我也像你一样希望过，能拯救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