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兄弟俩关系越来越好，肖战担负起了做兄长的责任，除了平时上下学接送弟弟，辅导弟弟做作业，周末还经常带着弟弟跑跑步、打打篮球，希望小矮个弟弟能快点长高。

有了第一声“哥哥”，就会有第二、第三、第四、第无数声……王一博每当想提什么无理要求的时候就会使出这个杀手锏，譬如“哥哥我累了，背我好不好……”“哥哥我想吃雪糕……”软软糯糯的声音加上那天真无邪的大眼睛，肖战每次都被这样的撒娇打败，最终很没骨气地无条件满足弟弟的要求……

这天晚上，刚过九点，肖战的房间门被“咚咚”敲了两下，然后被缓缓推开，一只小脑袋探进来瞅了瞅。

“噗……你看啥呢？”肖战被弟弟的样子逗笑了。

王一博这才有些羞涩地走了进来，又看了看肖战的桌子，开口问：“哥哥，你作业还差多少呀？”

“还有挺多的，怎么了？”

“今晚有好多星星呀，我们去看星星好不好呀？哥哥……”

肖战看了眼窗外，这才发现今晚的星星的确挺多的，但无奈今天作业太多了，肖战说：“哥哥作业还有好多，我们就去看半个小时，好不好？”

“好！”王一博甜甜地回应。

两人带着蚊香上了天台，没有蚊子的骚扰，看星星就完完全全成了件享受的事……

然而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半个小时很快过去，回到家里，肖战让弟弟早点休息，然后回房间继续做作业了。

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这一周的美术作业，肖战突然有了灵感，他决定取名为《星空》，或许语文作文也可以用上……

时钟指向10:40的时候，肖战终于完成了各科作业，他揉揉眼睛，去浴室洗漱，回房间的时候，他看了眼肖媛淑空荡荡的房间，怎么今天这么晚都不回？肖战皱了皱眉头，但也没多想，回房间准备睡了。

正当他要躺下时，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他先是安心下来，想着妈妈终于回家了，但随即，就被门外传来的笑声震惊了，因为那不是一个人的笑声，肖媛淑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带了个……男人。

肖战听着两人进了肖媛淑的房间并关上了门，但房子的隔音效果不佳，两人嬉笑的声音还是直直地传到肖战的耳朵里。

肖媛淑半推半就着用极其妩媚的声音说：“讨厌，你喝醉了啦……哎呀，不要……”

接下来的几分钟是撕扯衣服的声音还有床板的嘎吱声，肖战这下彻底清醒过来，他知道肖媛淑房间里正在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他心中涌上一股愤怒，随即而来的还有胃里翻涌而上的一阵阵恶心，肖媛淑那忘情的叫声和男人丝毫没有隐忍的喘息声都在这黑夜中传入他的耳膜，他完全不能理解，怎样的母亲，会将一个陌生男人带回家做这种事，还在两个儿子都在家的情况下……

！！！

一瞬间，肖战突然觉得脊背发凉，一阵寒意涌上心头，王一博会不会也听到了？他睡着了吗？即便睡着了，现在这么大声，他会不会也被吵醒了……肖战立刻冲出房间，跑过客厅，猛地打开了王一博的房门，之见王一博正坐在床上，瞪着一双大眼睛看他，眼神满是恐惧。

肖战顿时觉得一阵心疼，忙关上门，然后冲上前将弟弟抱在怀里，柔声安慰。

“不怕，是被吵醒的还是还没睡？”

“唔……被吵醒的……”王一博有些委屈地回答。

肖战发现这个房间能听到的声音一点也不比自己房间的小，他赶紧用双手捂住了弟弟的耳朵。

门外传来的下流的欢愉声依然高亢，肖战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眉头紧锁，这是第一次，他对妈妈产生了恨意……肖战人生的前十几年，他一直都安慰自己，他的妈妈只是不像别人的妈妈那么负责，但依然是自己的妈妈，依然是爱自己的，直到现在他再也不能欺骗自己了，试问一个爱孩子的妈妈怎会做出当着孩子做这种事……

突然，他感到双颊上多了层柔软的触感，接着，他的耳朵就被一双软软的小手捂上了，肖战睁开眼，对上了弟弟的双眼，之间王一博眼中的恐惧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关切和担忧，肖战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表情有多么痛苦，但这一切都被弟弟看在了眼里。

哥哥和弟弟就这么四目相望着帮对方捂住耳朵，时间缓慢地流着……男人女人并没有要结束的意思，反而叫得更加大声，又过了几分钟，肖战再也忍受不了了，对着弟弟做了个口型。

“我-们-去-天-台-吧”

王一博马上心领神会，跳下床拿蚊香，肖战则拿上了床上的被子，两人蹑手蹑脚地一前一后地出了家门。

深夜的星星更加明亮而清晰，两人再次躺在天台的躺椅上，一切终于安静了，耳边再也没有那令人作呕的声音，肖战一颗焦躁的心也终于平静下来，他将被子盖在自己和弟弟身上，然后有些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哥哥……”

“嗯？怎么了？”

“我们是要有新爸爸了吗？”

“我……不知道。”肖战睁开眼，如实回答，他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和弟弟讨论刚才的男人，又补充道，“不管有没有新爸爸，你原来的爸爸永远都是你爸爸，你想他了随时可以给他打电话。”

“没关系。”

“什么？”肖战不解。

“其他人都不重要了，”王一博小声说着，小手又摸上了哥哥的手，轻轻捏了捏，“我现在有哥哥了，有哥哥就够了。”

肖战觉得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将刚才的所有恨意和愤怒全部吹散，他很感动，他认为大概是亲情的力量，让这个只和自己相处了几个月的小弟弟这么依赖自己，但自己何尝值得被这样依赖呢？自己虽然年长六岁，但也毕竟还是个高中生，还得和肖媛淑伸手要钱，根本没有资本让弟弟说出“有哥哥就够了”这种话，肖战叹了口气，他觉得太困了，缓缓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王一博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微微有些失望，但他也困得不行了，眼皮子挣扎了几番，最终背叛了他，重重闭上。

天微微亮时，肖战便醒了。

S市是个南方城市，即便十一月了也还算暖和，两人就这么盖着一张被子在天台睡了一夜，也没有被冻着。但肖战觉得还是不要让肖媛淑发现他们两不在家的事，于是抱起还在熟睡的王一博，准备下楼去。

清晨的微光现在王一博粉嫩白皙的脸上，真像个治愈人心的可爱娃娃，肖战看着觉得心中一阵柔软，昨晚弟弟的话还回荡在耳畔。

“有哥哥就够了……”

肖战无奈地笑了笑，自己又何尝不是短短时间内就对弟弟产生了深厚的感情呢？

从此以后，自己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正因为自己不再是一个人，所以要更加努力才行。

“哥哥会保护你的。”

一辈子都保护你。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