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斩头（三）

等他看完卷宗后就皱眉道：“这卷宗有问题啊。”

韩方希·龙族六爷什么问题？

路垚给他指了指道：

路垚你看，他是在杀死第四个人抛尸的时候当场被抓。前三个人都有案底，但是第四个人没有。是一个教书先生。

乔楚生不以为然道：

乔楚生·探长这有什么。

路垚问题就在这里。案发当晚，王一刀从相好家中出来，偶遇教书先生，两人发生肢体碰撞，王一刀觉得被冒犯，当场将对方斩杀。前三起案件，都是谋杀，用大刀斩首，最后一起，是冲动杀人，用匕首捅了心脏，虽说都是刀，但性质和杀人动机迥异。还有，卷宗的行文也有点奇怪。

乔楚生凑上去问道：

乔楚生·探长那有奇怪？

路垚你这文盲当然看不懂了。你仔细看，前三个，第一人称口述，和第三人称客观描述混合记录，比例大致是3：１，第四宗案件，基本是第三人称客观描述，几乎没有第一人称口述。

乔楚生这段时间也一直学习他们怎么办案，一下明白了这里的猫腻，于是说道：

乔楚生·探长也就是说，第四个是被栽赃的。

路垚我可没那么说。当然，还有另外一种情况，会出现这种结果，就是审讯时，严刑逼供，前三个，犯人神志还清醒，可以正常供述，到最后一个，已经撑不住了，但上头急着结案，就替他写了。

乔楚生·探长是有这种可能。杀一个也是死，杀四个也是死，只要他承认了一宗罪，最后结果都一样。这个时代，在上海，想找到没有瑕疵的案件怕是很难了。

路垚所以，我们得去查那个教书先生。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这个案子的唯一的破绽。不然的话，那就是大海捞针，无从下手啊。

说着，路垚就合上了手里的卷宗。起身要走时候，就看到身后的书柜里全是案子的卷宗。

他随手抽下来一本刚要翻，嗤啦一声就给撕破了。当即皱眉道：

路垚这是什么破纸？

乔楚生·探长没办法，卷宗多，为了节约成本，我们都用这种工业造纸了。

路垚这种纸，什么时候开始用的？”

乔楚生摇摇头道：

乔楚生·探长具体我也不知道，不过看有些陈年的卷宗最早的有民国初年的。

韩方希·龙族六爷我家负责轻工业，这种纸是1910年开始投入使用的。1911年初，全国范围内的警察局都用这种纸。

路垚你看看这个，是警察局的卷宗吗？

乔楚生接过来摸了摸，又递给韩方希，让他试了试。结果是两个人都摇头，路垚大有深意道：

路垚这是宋厅长桌子上的那份。

乔楚生马上明白过来道：

乔楚生·探长你的意思是，这份卷宗不是科长的，是别人造了一份，给他的？

路垚点点头，乔楚生问道：

乔楚生·探长谁会给他一份十年前的卷宗？

路垚当然是凶手了。不然还能有谁？

乔楚生当下就出去寻找这个教师家属的下落。一直到了晚上基本是一无所获。毕竟这是十年前的案子，上海滩早就沧海桑田，别说他这么一个默默无闻的教书先生了。

而坏消息还不止这一个，刚才白幼宁打来电话，那个王一刀一辈子没娶妻，自然也没有生子。父母早就在他年幼时就过世了，他从小跟着他师傅长大，而师傅民国初年也过世了。所有的线索到了这一步，似乎都断了。

乔楚生心里烦躁不安，烟是一根接着一根的抽。路垚则在房间里东看看，西看看。整个房间是一个密闭的空间，饶是他聪明过人，竟然一时间无法看破凶手是怎么布的局。最后累的实在不行了，干脆瘫坐在沙发上不在动弹。

此时已经夜深人静，整个闸北厅除了值班的都已经回去了。而值班的人也因为宋厅长的案子没有敢大声喧哗。导致房间里安静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路垚在沙发上躺了一会突然侧耳认真听了起来。乔楚生看着他的样子就问道：

乔楚生·探长你贼眉鼠眼的干啥呢？

路垚做出了禁声的动作道：

路垚你仔细听，这个房间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乔楚生安静下来，仔细的听了一会发现除了两个人的呼吸声似乎并没有别的动静。于是用疑惑的眼光看向路垚道：

乔楚生·探长你不是想告诉我，刽子手就在这房间里阴魂不散吧？那正好，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鬼，今天正好能开开眼界。

韩君乐怎么了？

路垚你听。

韩君乐嗯？

韩君乐静心一听，听到了极其细微的嗡嗡声，而且这个声音不是很稳定，时有时无。有些像电流声又有些像风声。

韩君乐哪来的风扇声？

路垚你听到了没？

韩君乐嗯。排气扇的声音。

两个人便不约而同的起身开始在房间里找了起来。这个房间并不是很大，所有的东西一眼就能尽收眼底。两个人找了一会没找到声音的来源，于是就到了里面的卧室。

一抬头就看到卧室的窗户上，装了一个排风扇，此时在微风的吹拂下，正在旋转。极其细微的嗡嗡声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路垚赶忙搬过来一张凳子，自己踩着探了上去。用力一摇，结果那个排风扇竟然纹丝不动。他踮起脚尖看了一眼，用手捏住了风扇的扇叶摇了摇。扇叶竟然突然掉了下来。而风扇后的防盗网，用力一推也掉下去。

路垚我就说，这世界上那有什么密室杀人。

韩君乐知道方法了？

路垚对。

乔楚生当下转身就朝着楼下走去。路垚和韩君乐跟在他的身后，结果三个人在后院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有找到。

第二天下午，乔楚生和路垚还在为了案子一筹莫展。而罗胖子那边更是什么线索都没有。

此时，白幼宁匆匆赶到了，她对着乔楚生说道：

白幼宁·记者有进展了。我刚才去哪个教书先生单位打听了一圈。你们猜这么样？

乔楚生·探长快说，别卖关子了。也不看看这什么情况。

白幼宁也不跟他计较，坐下说道：

白幼宁·记者这个教书先生活着的时候是个老好人。在学校里有口皆碑。不过他们同事到时说，他被杀的前几天，是跟所有人借了钱要去给一个青楼女赎身。当时大家还都劝他，结果他怎么也不听。结果没多久就出事了。

韩君乐、韩方希、乔楚生和路垚的眼都一亮，当即问道：

韩君乐那你打听到是哪个青楼吗？

白幼宁·记者我去了，可什么都没问出来。就是长三堂子哪里。

路垚笨死了，连个这都问不出来。

韩方希·龙族六爷别小看那些妓女，道行深着呢。人家耍心眼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

路垚我就不相信，只要有破绽我就能问出来。

乔楚生·探长行啊，只要你问出来，除了那块百达翡丽，你在选一款。当我送你了。

路垚一听大喜，乔楚生冷声道：

乔楚生·探长不过，丑话说前面。你要是问不出来。一会记得把我的表还给我。你的那快百达翡丽也就算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