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听说了没?蓝家就是一群沽名钓誉,见人家女修容貌出众就把她囚禁起来的主。”
“听说了听说了,想不到,这蓝家自诩君子,竟是这种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白瞎了这副好皮囊了。”
“就这样,我们还得待在这个见鬼的云深不知处,也不知有多少冤魂看着我们呦~”
“难怪蓝家这么厉害,人家女修们怨念那么大,为了把人家从人到鬼关在这儿,不好好修行一下怎么行呢?”
“…………”
蓝湛淡淡的走了过去,别人说的话仿佛根本没进他的耳朵,他依旧是那冷淡出尘的模样。
聂怀桑仍是带着聂云生日常饭后散步,悠悠闲闲的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他后来作为清河不净世的主人,见过的大场面不知多少,如果连这种都怕,那他早该从修罗场跳下去。
一宗之主,一家族长。
子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一旦在其位,就必须谋其政。
聂怀桑再如何心软,那也是他不是聂家家主之前的事。先是聂家家主,然后才是聂怀桑。这是聂怀桑一贯的认知。
更是他历尽无间之苦得到江川风月所得到的最重要的道理,或者说,原则。
他很认可温旭说过的几句话,“如果我是弱者,我的结局如何,请随意。但是我不是,所以,被我毁灭,是你注定的结局。”
被称为温王盛世的太子爷,温家的黑王子的温旭,比谁都要聪明,也比除了温若寒之外的谁都更加让仙门百家恐惧。
聂怀桑正在散步时,没有一个温家的人敢对他有半分逾越规矩的举动,毕竟是温旭调教出来的亲信,自是比其他温家的人要有点眼色。聂怀桑心中对那个容貌俊朗,气质出众的温旭更多了几分的忌惮之意。
温旭在一众人的簇拥下从聂怀桑身边走过,他对着聂怀桑颔首示意,一举一动,都是大家风范。聂怀桑也回首示意。
初春的空气中略带潮湿,镂花窗沿的盆花抽出嫩黄的细瓣,淡淡的香气逸散在空气里。书房的北壁挂着字画,南边是书橱,左侧壁立着熏香、古琴,右侧壁紧挨着半人高的景观藤,遒劲的藤丫盘绕着墙壁和书橱边,紫色指甲盖大的小花稀疏藏在枝叶间,倒是别添雅致。
分毫看不出,这竟然是关着仙门百家中五大世家之一的云梦江家少主的地方。不过,按照温旭的说法,是让意外受伤的云梦江氏少主江澄好好修养身体的清修之所。
聂怀桑站在江澄住所的外苑的小亭的亭檐角边上站了许久,向晚的霞光把聂怀桑墨色的长发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随意披散在长衣上。暗色衣服表面同色的花纹婉曲妖绕,隐约可见是一簇簇兽纹。
自从温旭接管云深不知处就把蓝家家规废了个干干净净,所以,聂怀桑也早早换回了自己在清河的装束。
见,不见……
他聂怀桑并非不明事理的人。
此间的江澄,不是日后和他失去水火的江澄。他还只是个孩子,要把对他那里的江澄的仇恨加注到这个江澄身上,他聂怀桑做不到。况且,江澄还护了他一次,与他有恩。
有恩必报,是聂家家训之一。
即便日后云梦和清河有血海深仇,他也必须要先还江澄的恩情!
聂怀桑跳了下来,抬起脚步,往江澄住的内苑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