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他是我爸爸

大家他们在说什么呀？

大家有没有听到什么啊？

大家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啊？

大家他为什么找程梦？又为什么搞这么神秘啊？

大家难道程梦是他亲戚？

大家有可能！

……

接待室门口挤满了人，有老师也有学生，有男的也有女的，真是一道非常热闹的校园风景线，或许也是唯一的一副中国5000年历史中师生同乐的画面，他们像朋友一样，诉说着自己的猜测，不存在老师是教育者，而学生应该服从老师，也不存在老师的结论对或学生的结论错这样的道理，因为“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但刘焕却不属于这热闹场面中的一员，因为他早被挤到了很远的地方，他靠在一根擦得很干净的柱子上，冰冷的柱子似乎在诉说擦柱子的人的心情。

刘幻程梦跟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这么神秘地交谈呢？程梦会不会又要受一次伤害？我知道她的心已经很痛了，如果再让她“失血”，她会死掉的！哥哥叫我照顾她，我一定要办到，而且这不仅仅为了哥哥，我想我也会珍爱她，比哥哥更加热衷，我要她快乐！可是我该怎么做呢…

大家听到了！听到了！

有人喊了一声，使刘幻的思路跟了过去。

大家我听见有人在吵架！

大家谁啊？

大家我不知道啊，好像是个女的在大叫！

宋文翰是程梦吗？一定是程梦！

李忆鑫他们在干嘛？

宋文翰不知道。

李忆鑫不会有问题吧？

……

　　听完话，刘幻像梦中惊醒一般，朝那扇门冲去，可没等他冲几步，门打开了，里面传出了程梦的声音。

程梦我不会原谅你！永远都不会！而且，你也别指望我原谅你，因为我看见你就觉得讨厌！你这种不负责任的人，我一见你就觉得恶心！恶心！你明白吗？你很恶心！

说完，程梦冲下楼去。

程梦那个人也跟着跑，可没跑几步就累得趴在栏杆上，足见他生活富足，又缺乏运动。这样便只剩程梦在狂风中奔跑，后面怎么也甩不掉的是刘幻，他们奔跑在风中，奔跑在黑暗中。

刘幻程梦，你等一下！

程梦你走！你别管！程梦的声音带着哭腔，瞬间她跑进了操场。

　　操场是一个四周都是围墙的长方形，中间种着草坪，由于是在冬天，所以只能展现出枯萎的色彩。围墙很高，是铁做的，乍看像一个牢笼，仔细一看，居然是一个看似没有盖子的鸟笼，但小鸟却飞不出去，因为鸟笼的盖子被涂上了蓝天的颜色，好让小鸟感觉到蓝天的自由。可是，真当小鸟要飞上蓝天寻找自由时，才发现蓝天只是盖子的颜色，而自己只是一只被骗的小鸟。此时的小鸟遍体鳞伤、痛苦不堪，而它最大的疼痛是那颗受到了摧残的心灵。

铁围墙上有些青藤爬在上面，微微改变了铁围墙所带来的严肃气氛。操场有两个通道，一个是程梦刚刚跑过的，而另一个是程梦早上溜出去的，不知道是因为太晚了，还是由于发现那里有漏网之鱼，因此那扇门被紧紧地锁着。

这时，刘幻也跟着进来了，但他却停了下来，站在那里扇唯一可以进出的门旁，说：

刘幻程梦，如果你跑累了就休息一下，如果不累，你就继续跑吧！

程梦站住了，她站在刘幻不远处，看着刘欢。在月光的照射下，刘幻看到她的双眼装满了泪水。程梦慢慢蹲在石头台阶上，时不时用手擦着眼泪，手臂上的外套被泪水沾湿了很大一块，西北风无止息地吹着，但她的衣袖却怎么也吹不干。

刘幻累了？不跑了？

刘幻跑过来，也坐在了台阶上。

程梦你！

程梦被刘幻幸灾乐祸的样子激怒。

刘幻生气啦！

程梦当然！

刘幻生气好！生气总比痛苦好吧！

程梦可是，如果用毒品的快感来替代身体的痛苦，到最后同样也会送命！

刘幻欸…

程梦你总算哑口无言了！

程梦似乎变兴奋了。

刘幻原来我的妥协会让你感到快乐，那我就让让你吧！

程梦什么嘛！妥协？你那是妥协吗？分明就是说不过我！

刘幻好了！好了！我输给你这个爱哭鼻子的女生还不行吗？

程梦唉！你对我的感觉，就是我很爱哭啊！

刘幻有一点啦！

程梦最近，我真变了好多，我为什么变得这么爱哭了呢？

刘幻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吧！

程梦那我也不应该哭啊！你不知道，我从小到大流过的泪水，还不及今天一天的多呢！

刘幻那你一定很坚强！

程梦对！以前我真的好坚强，可现在好软弱。刘幻可是，我丝毫没有感觉到你软弱。

程梦你骗我！你是在安慰我！我知道！

刘幻你看我像是一个会安慰人的人吗？我不气你就很好了。

程梦这倒是！

刘幻而且，软弱的定义并不单指哭，不一定哭就是软弱，那要看是在什么情况下，发生了什么事才导致你哭，又是什么感情使你流泪。比如你经过努力学习，总算考了好成绩，因此激动流泪，难道这也可以叫软弱吗？傻姑娘，埋藏在你内心深处的痛苦无处释放，过于长久的累积，现在划为“辣椒水”，时时刻刻滴进你的眼睛，让你泪流不止呀！

程梦你认真起来说话，还算有个人样！

程梦用目光扫视刘幻。

刘幻什么叫像个人样？我原本就是人！居然跟我学着会骂人了。

刘海摆出一副很凶的样子。

程梦师夷长技以制夷嘛！

程梦在刘幻的安慰下，勉强一笑。

刘幻那好，你把我看成了你的师傅，那师傅要问话了！

程梦我哪有说你是我师傅啊！

刘幻师夷长技以制夷，你不会告诉我说，你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吧！

程梦我不知道。

刘幻不管怎样，我还是要问你！

程梦什么啊？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哭？

刘幻聪明，你愿意说吗？他盯着程梦，用一种恳求并带有迫切的眼神威逼着程梦。

程梦我…

程梦迟疑了。刘幻的眼神，让她想把一切秘密都袒露出来让他分担，但家丑不可外扬。假设让他知道自己的一切后，他还会用友善的目光来看自己吗？还是以后就形同陌路呢？程梦不敢想，因为她很清楚，他已经在自己内心占据了一块地方，如果稍稍一动摇，他的根会扭裂程梦的心，而这颗酷似沙漠的心，也就是只剩下这株小树苗固定着沙土了。如果连这也失去，程梦的心就会失去一块，谁随之会分裂成千万块，像风沙一样，她不敢冒险，更不敢让自己再痛苦了。可刘幻像一个神仙，不！是像一个鬼般在探听着程梦的是心声，他明白她的苦衷，他可以很容易的把她与刘桓相比，虽然他们是两个不同的人，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把一切有关自己，但不是自己造成的痛苦一个人扛下。觉得这些事就是他们的包袱，是永远无法摆脱的咒语，他们会担心自己的秘密公开后所带来的痛苦，他们在心理进行假设，然后把一切都丑恶化了，这样他们便越想越怕事情会暴露，这个结也就越抽越紧。只是，他们从来不敢把自己的不幸让身边的人分担，或许分担后会得到安慰、会得到帮助，或许可以让自己不再受困于这个死结，让自己的心扉顺着自然而打开。刘幻知道，要打开这个结不容易，但他一定要尝试，因为他不能让程梦痛苦。

刘幻我…我…我什么呀，傻瓜！我只能让你随便说说，你怎么像十字架上钉着的人那样痛苦，真傻！

程梦可是我必须要在“信任你”还是“埋藏秘密”之间抉择，这是不容易的，就像左手一杯水和右手一瓶氧气一样，我很难选择。

刘幻我很高兴你能把对我的信任看成水和氧气中的一种，不管是哪一种我都感到满足！但我不想看到我所滋养的生命被痛苦折磨死，那是可悲的。我理解你没勇气说出你的秘密可能是你不想失去我这个朋友，或许你的过去不幸福，或许你的家庭发生了什么事，比如说离婚、改嫁之类在你心中觉得不光彩、不符合一个幸福家庭所该经历的事，所以你们从小就受到了影响，可能还受过一些人的嘲笑，不管他们是有意无意，但是在你们心中却形成了不好的影响，你们觉得只要谁知道你们的家庭情况，你们就会被嘲笑，你们会没有朋友，没有人会爱你们，你们害怕，拼命想抹去这笔墨汁，但它却是渗进了你们的心窝，你们不敢碰它，因为一碰就痛。为了摆脱摆脱痛苦，你们只能掩盖它，但这办法没用，只会让它变得更庞大，直至把你们的心灵摧毁！

程梦呆呆地看盯着他，仿佛发现了天使，又仿佛看见了魔鬼，刘幻也转过了那张深沉的脸，盯着程梦。她眼神呆滞，眼眶里跳动着泪珠，泪珠的光芒告诉刘幻，那不是悲伤，而是一种激动，一种诧异，一种欣慰，但却又不失茫然。泪水一滴一滴划过脸庞，瞬间滴进枯草中。

程梦我今晚不想离开这里。

程梦用微弱的声音说，夜很静，刘幻能听见。

刘幻我陪你！

程梦现在几点了？

刘幻11:55

程梦这么晚了，我连下课铃都没听见！

刘幻我也没听见！

程梦刘幻！

刘幻啊？

刘幻被程梦突如突如其来的一叫惊了一下。

程梦他说他是我爸爸，那个被我骂“恶心的人”，是我爸爸。

刘幻他？是你爸爸？但你看上去似乎都不认识他！

程梦对我从来都没见过他！他也从来都不知道我！

刘幻可是，他来找你？

程梦因为，在他来上任之前遇到了我妈妈，他们以老朋友的方式坐下来聊天，但妈妈当时一定伤心透了。然后，当他告诉妈妈他要来这里上任时，妈妈一听，吓得脸色苍白，但她拼命想维持镇定，可他她太痛苦了，心灵的打击还是没能因意志的坚定而胜利，结果妈妈晕倒了。当妈妈醒来时，他就向妈妈要女儿，因为他发现了妈妈皮夹里的一张照片，一张我的照片，我从来都不知道，妈妈竟然偷偷收藏了一张我的照片，尽管妈妈死活不承认我是她的女儿，可是名字却证实了一切，他叫吴福程，我叫程梦。他质问妈妈，我的父亲是谁，而且所有的一切都证明她没结过婚，在他再三的逼问下，妈妈说出了事实，而我姓程，也因为此，妈妈想用我的名字，记住与福程的梦。或许，我不应该叫程梦，就像你说的一样，我应该改姓了，我该叫吴梦，就像我所有的梦想都被都破灭一样，我的确无梦啊，我没有梦想啊！

刘幻程梦，你很痛苦，我明白！对于你家庭的复杂性，我也感受到了，但我始终不明白你所说的意思，因为你只在解释你爸爸找你的原因，但我丝毫不明白你们家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刘幻听得迷迷糊糊，有太多事情萦绕在他心头，让他很费解。

程梦刘幻，我现在心情很乱，我不知道该怎样表达内心的感受，我想冷静一下，我也必须得冷静一下了。

四周的声响似乎随着程梦与刘幻的寂然然而停止了，但沉默并未持续很久，随而程梦发话了。

程梦现在几点了？

刘幻1：00点

程梦你今天不睡了吗？

刘幻你想睡了吗？

程梦我？除非我想死！

刘幻睡和死有什么关系，我看真该让你静一下了，说话都语无伦次了，傻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