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生日最后的节目总是在补文身,程翘自个儿去,晚上还要蹭曲景祁一顿夜宵。
她还记得当初她跟着曲景祁好几天,看他一把文身枪画的那些好看小人儿小花儿什么的。程翘摸着自己疤痕累累的左手臂,她问曲景祁能不能给她也来一个。
“你要文什么?”
“文一个...一个...”她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她就是想盖盖疤。
憋了半天来了一句“文个彰显咱身份的。”
曲景祁上下打量她,“你一说相声的——我给你来个嘴?大红嘴唇儿,您看怎么样,完了我在给你弄一副快板儿......”
“不不!那不行,那是开玩笑。”
“你艺名叫什么来着?云璧,干嘛叫云璧呢。”
“我师父,我爸爸起的,我占云字。”
“什么云?”
“云鹤九霄龙腾四海的云。”
程翘脱了外套,里面就一砍袖,左胳膊是花臂。大臂上有祥云纹,间有两只黑爪红顶的白鹤追逐嬉闹,小臂上有海浪纹,其中金鳞龙角若有若无。
曲景祁大致看了一眼,“行,没怎么褪色。”
“你女朋友呢?”
他俩现在正腻得不行,天天一副分开就无法呼吸的样儿。
“她也有家,干嘛天天赖我这儿。”
“哟,吵架了?”程翘不客气的给自己到了杯茶,坐下看戏。
“啧,”曲景祁戴上了手套“你怎么那么多话——趴着去。”
程翘并不多问,她说实话也不是很关心他们俩的关系,曲景祁是她朋友,就算他们散了,他也还是她朋友。
“说我呢,你对象呢?我以为今年不用咱俩苦哈哈的对月吃泡面了呢...这么晚他放你一人出来?”
“他也有家人,好歹今天跨年呢,家里人大老远来了,也想过了年聚,可那时候多不好买票啊...”
孟鹤堂是想过叫她跟他一起见一见家里人,可是程翘并没有这个意思,她没开口他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他们在一起没多久,见家长是不大合适,但孟鹤堂心里有点儿别扭。
他总觉着,自己与小翘儿,是不大相配的。他一直不知道她为什么喜欢他,所有人都喜欢她,她笑起来好看,不笑也好看,性子也好,人又有趣。
“你这口气活脱脱一怨妇。”
“说谁呢?我正经青春靓丽美少女。”
曲景祁拍拍她,示意已经完成了。
“成,美少女,今儿就咱哥俩的好好吃一顿——我这还有小鸡炖蘑菇和三鲜伊面,您来哪个?”
“去年还有卤蛋呢,咱怎么越来越穷酸?小鸡炖蘑菇给我留着,我中午吃得挺多的,晚上得清淡点。”
“今年更好,我这有俩卤鸡爪。”
“一人一个?”
“俩都归你,算我送的生日礼物。”
曲景祁去煮面,程翘从冰箱里掏出来几罐啤酒,和卤鸡爪一起摆桌上了。
“鸡蛋、火腿、西红柿...”曲景祁在厨房里喊。
“都要都要,我这嘴还是去年那张。”
“我收的礼物怎么都这么别致。”程翘举着一只鸡爪,说出了声。
“爸妈给什么了?”
“碧玺手链。”
“大爷呢?”
“小狗——叫程耳朵。”
“好名儿,这么有水平不是你起的吧?”
程翘瞪他一眼,“我什么水平?我虽然没有文凭,但你不能质疑我没有文化。”
她坏心眼的往小曲碗里擓了勺辣椒油。
“哎哎哎——”曲景祁光忙着剥糖蒜了,没注意护着碗,泡面汤上漂着一层红艳艳的油。
“确实不是我起的,饼哥说叫白毛鸡,我不干,我说叫烧饼,他又不干。我不管他,这是我的狗。后来大爷说,哎呀,白瞎了这小狗——那就它叫糖耳朵,但得随我姓,叫程耳朵。”
“嗯,小耳朵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