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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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原……”伸出的手被志保用力甩开，不慎挥落在墙面的手肘，散发着疼痛的余韵。工藤费解地看到，志保猛地挣开他怀里，如避蛇蝎地，害怕他的接近。

他走一步，她退三步，直到跌至墙角，退无可退。

“啊啊啊啊！你走开！别靠近我！”志保缩成一团，如风中瑟瑟的落叶。极力抑制的恐惧，开始一发不可收拾。“如果昨晚你真的没来找过我，那么，昨晚出现在博士家的、跟我说过那么多话的人，又是谁？”

她不敢去想，努力让自己不要想。那个恐怖的黑洞，只要靠近一点点，就会被沉没式吸入……然而脑中却不断重复着昨晚的一切，控制不住……

有一个荒谬的认知，开始显现出清晰的轮廓，令她不自觉发寒。

昨晚出现的，真的是“工藤”吗？

站在自己面前的，真的是“工藤”吗？

昨晚和现在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工藤”，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停下，志保，不可以这样想。不可以这样想。

“灰原，你到底在说什么？”工藤蹲下身，眸中的茫然一闪，随后浮现的是浓浓的忧色。

志保避开他的视线，不想从他暖色的眼眸里，看到自己的狼狈不堪。她抱头，喃喃道。“是花子……她在日记里提到了大岛蒙加，随后大岛蒙加就死了……在你赶往这个现场前，我在天台翻到了她最新更新的日记，却来不及告诉你……”

“灰原，什么花子、什么日记、什么现场？我开始听不懂了。”工藤听得一头雾水，回望了一眼，同样迷茫的夏川。

“嘴碎的人要付出代价哦。这是日记的原话……所以，大岛的代价，是被直径一公分的铁管，洞穿了喉部。铁管上没有指纹，嘴角没有撑裂。案发时在场的人，没有听到异动，甚至没有看到人影经过。死亡的人，会从活人的意识里，彻底消失。这一切不是人为可以做到的事……”

“灰原？”工藤眼看着志保的冷汗越流越多，见她向来澄澈的目光，此刻变成呆滞的浑浊，他不由得暗自发急。

向来泰山崩于前而不改于色的志保，此刻同样颠覆了夏川的认识。“宫野？”

“所以，花子根本就不是人，就连那本日记，也……不是人类拥有的东西……那本日记，就像断不掉的壁虎尾巴，拥有无限再生功能一样，无论怎么毁坏，都能完好无损的出现……其实我一早就察觉到了，不敢去想，只是……在逃避这个可怕的认知罢了……呵……”

“灰原，不要再说我听不懂的话了，好吗？你是不是……”犹豫了一下，没敢出口，工藤说不出这种感觉是什么，就好像眼睁睁看着一个正常人瞬间变成精神分裂一样。

如果连工藤也不相信她，那么这个班级，甚至是这个世界，还有谁会信她呢？

也许，出现的“工藤”一直只有一个，只是带着不同的记忆罢了。也许，出现的“工藤”是一真一假，假的是连带她的记忆一起消失了。也许，这只是她的一个噩梦，荒诞的噩梦，这个世界里越来越多的人成了疯子。

是的。这只是一个梦。只要醒来，也许她依旧会在课堂上听着国文老师对工藤的奚落，也许她依旧是与工藤一起摔倒在暗夜中的地毯，耳边能清晰地听到工藤缓慢有力的心跳。

志保缓缓地直起身，汗如雨下的脸庞，有些湿润的透明。周围人担忧的神色恍若黑白默片上演，志保被阳光炽热焦灼的视线，是一阵裂变前的清浅。

志保伸手扶上身旁的玻璃，镜像里清晰地映出自己仓皇失措的脸，一切像极了昨日的荧屏所见。

然后在工藤和夏川的、一声异口同声的惊呼里，伴随着徒手敲落后的碎裂巨响，在四溅的鲜血中，志保感受到的是一阵强烈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