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对不起，不能陪你一起白头

苦涩弥漫嘴角，周围热闹喧哗的声音极速褪去，四周新婚大喜的风景在蓝忘机极具缠绵悱恻的吻中慢慢破裂成一帧帧画面，最后缓缓消逝于无尽的黑暗中。

蓝湛（蓝忘机）对不起，不能陪你一起白头。

艰难地松开深吻的女子，垂眸望着她那双本该清冷于世、此刻却缀满晶莹泪珠的眼眸，蓝忘机心口不可遏制地抽疼。

抬手宛若对待世间独一无二的珍宝般温柔且小心翼翼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声线竟是前所未有地颤抖。

又一滴清泪顺着眼睑滑落。

蓝忘机一生，除了幼时尚未懂事之际母亲去世哭过后，便只为魏无羡落过泪。

一次是穷奇道眼睁睁看着魏无羡因为温氏一族离经叛道，自己却无能为力；一次是不夜天魏无羡心死坠崖，他同样无力挽回；还有一次是从温宁那里得知魏无羡刨丹真相，他为他心疼落泪。

如今，他两次落泪，均为了眼前的女子。

他一生所遗憾之事便是不能与她共白头。

他不舍留下她一人在这人世间痛苦，却又不得不扔下她独自一人活在这人世间。

叶倾歌蓝湛……

蓝湛（蓝忘机）忘了我，好好活下去。

叶倾歌不……

蓝湛（蓝忘机）先睡一觉吧……

蓝湛（蓝忘机）睡醒了，就一切都结束了……

蓝忘机话刚落，叶倾歌便宛若被点了穴般闭上了眼睛昏睡过去。

扶着女子缓缓滑落的身子，温柔地将她放在一旁的地上，蹲下身子，静静地凝视着女子苍白却出尘绝世的容颜，眸底溢满了道不尽的温柔缱绻。

蓝湛（蓝忘机）对不起……

天地间仿佛静止了良久，一声低低地颤音从蓝忘机唇畔溢出。

他缓缓地低下头，郑重且虔诚地轻轻吻在了她紧闭的眼眸上，这个吻，是他对她最后的诀别。

倾歌，忘了我好好活下去！

愿你在今后没有我的日子里，喜乐安平，一生无忧。

做完这一切，蓝忘机才缓缓站起身子，抬眸看向四周无边无际的暗。

他知道这是叶倾歌为了他而创造出来的一片空间。

如今虽然因为他想起了一切，周围的幻影全部消散了，但这片空间却依然存在，将他与她都困在了里面。

可是这空间是由她灵力与精血来维持的，若是长此以往下去，她必会因灵力枯竭、精血尽失而死去。

若想要救她，唯一的办法便是他在这片为了他而建造的空间里再死一次。

他死了，因他而造的空间便自然而然地毁了。

可是他毕竟已经死过一次了，如今支撑他完好无损站在这里的不过是这片空间赋予他灵识的凝聚，若是再死一次，灵识将会烟消雾散，从此这世间便再也无他了。

没有来生，没有转世，是真真正正地消散于世间。

他与她，生生世世皆再无可能。

哪怕尽管如此，他痛彻心扉，也依旧甘愿用自己生生世世永无轮回来换她这一世安然无忧。

蓝湛（蓝忘机）保重，倾歌。

垂眸再次依恋地看了安然昏睡的女子一眼，蓝忘机唤出了自己的佩剑避尘。

剑刃出鞘，他将其慢慢举到自己的脖子上，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